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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鼎楼的广式早点很正宗,郁杳不熬夜工作的话,早上必会来这儿吃早餐。

乌云连绵,最后一丝昼光也从视线中消失,细碎的雨滴如大小玉珠,噼里啪啦砸在地面。

一身粉色旗袍的少女撑着竹骨绸伞,不慌不忙走进香鼎楼,肌肤白净,眉眼细致,容貌和气质令人无比舒服。

服务员笑道:“郁**来啦,还是老三样吗?”

“嗯。”

郁杳每次过来只点三样,水晶虾饺,艇仔粥和萝卜糕。

她把伞放在专门收纳雨具的地方,顺着扶梯上了二楼。

郁杳的专业是文物修复与保护,毕业后由于种种原因没有从事对口专业,而是成为了博西拍卖行的鉴定师,主要负责珠宝与器物这块。

少女纤细白皙的手指握着楠木筷,一边慢悠悠吃虾饺,一边欣赏清冷发灰的雨景。

一扇屏风之隔,坐着两个鬼鬼祟祟的老头,还有一个穿着军装、身材板正的青年。

郁老:“我孙女如何?”

傅老:“样貌清丽,内藏锦绣,无可挑剔!谁要是娶她过门,那真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他瞅了一眼刚刚退伍回家的大孙子,四肢健全、长相英俊,就是性格太冷了,二十八岁连女朋友都没有。

再单身下去,岂不是要孤寡一辈子?

郁老声音压得很低,颇为自傲地说:“我孙女是鉴定师,那些古董文玩她一眼就能辨别出真伪,天赋极高!”

傅老连忙附和。

两个老爷子把郁杳吹得地上有,天上无。

傅斯屿唇角微勾,冷肃的脸庞浮现一抹笑意,转瞬即逝。

什么时候谈恋爱,什么时候结婚生子,他有自己的规划,心志坚定如磐石,不会受人摆布。

傅老给了傅斯屿一肘击,你一言不发,像个木头桩子杵在这里,还想不想要媳妇了?

傅斯屿眼皮都没颤一下,拎着茶壶给两位老爷子倒茶,他皮肤晒成了古铜色,更显得五官深邃英挺,浑身上下充满了禁欲气息。

“爷爷喝茶,郁爷爷也喝茶。”

傅老气的吹胡子瞪眼,他大孙子看起来清正坦诚,实际上肚子里的弯弯绕一点都不少,而且主意大得很。

郁杳是傅老看着长大的女娃娃,他很喜欢这个孙媳妇,但如果孙子不喜欢的话,那这桩婚事怕是要泡汤了。

郁老笑眯眯,倒是没有生气。

端着盘子的服务员经过,不小心撞了一下屏风,趁此间隙,靠窗而坐的傅斯屿黑亮锐气,望着同样靠窗赏雨的郁杳。

记忆里的小姑娘长大了,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清凌凌,俏生生。

服务员很快摆正了屏风,“郁**,您的早点上齐了。”

“谢谢。”郁杳清甜软糯的声音,穿透屏风落进傅斯屿的耳朵里,他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

男人钢铁般的意志力,被这朵含苞待放的娇花,轻轻叩了一下。

无人知晓,一身正气、正的发邪的傅斯屿,就喜欢娇娇软语。

郁杳还不知道自己被动相亲中。

迎面走过来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孙波看到郁杳后眼里闪过一抹惊艳,听说博西拍卖行有一位美娇娘鉴宝师,原来不是谣言!

孙波:“郁老师,辛苦你帮我鉴定这枚血玉扳指。”

今天是周六,郁杳不上班,但经理再三拜托她帮客户鉴定藏品,她也不好拒绝。

郁杳握着血玉扳指摩挲了几下,又看了看做工,就知道了真假。

孙波见郁杳眼神凝重,心情忽然忐忑起来,“郁老师,我这枚血玉扳指原价就要一千万,很多私人收藏家都想要,是真品无疑吧。”

郁杳:“孙先生找专家鉴定过吗?”

孙波:“我从李三爷手里收的‘虫儿’,正品无疑,需要找什么专家鉴定,也就是你们拍卖行规矩多。难道你认为我的血玉扳指是赝品?”

‘虫儿’是行话,指的是那些极品、稀缺、不多见的古董文玩。

躲在屏风后的三人竖起耳朵,他们也想知道这么珍贵的物件是真是假。

傅斯屿端着茶杯,心中也有些期待,但不是期待谜底。

郁杳清甜软糯的声音响起,“它不是古玉,但也有些价值。”

孙波冷笑:“你口气未免太大了,敢说我这价值两千万的血玉扳指是赝品!”

郁杳放下血玉扳指,不骄不躁地说:“孙先生,你的这枚血玉扳指有土花斑纹,不像伪造出来的血沁。但这块玉摸起来没有古玉那么细腻温润,显然是后天烧造的假玉。”

这块假玉的品质不错,如果不是前段时间跟几位同行一起鉴定了一枚用雪白罐子玉造假的血玉,有了经验,郁杳还真不敢确定孙波的血玉扳指是赝品。

孙波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一派胡言!我一千万买的血玉,你随口一说就是赝品了?你究竟会不会鉴宝?我要打电话投诉你!”

花一千万买的血玉扳指,原本想两千万卖出,结果是不值钱的赝品,换做谁都会发狂,郁杳很理解孙波破财的心情,耐心解释道:

“血沁是古法炮制,假玉的品质也不错,确实很容易令人打眼。如果孙先生不相信我的话,可以再去找别的鉴定师,但博西拍卖行肯定不能再接受你的拍卖委托了。”

孙波猛地站起身,攥住郁杳的手腕,一脸的肉狰狞颤抖,“走,跟我去见李三爷,你敢说李三爷卖赝品,你活腻歪了!”

郁杳吓得尖叫了一声,她入行的时候,也没人说过鉴定师是高危职业啊!

瞬间,屏风后走出来一道军绿色的身影,没等郁杳看清楚男人的脸,孙波就被男人摁在了地板上。

傅斯屿沉声呵斥,“大庭广众欺负人,谁给你的狗胆?”

孙波被人双手反剪,这下是真的肉疼到五官扭曲,“放开我!大哥饶命啊!我错了,我不敢了,郁老师救我!”

郁杳心有余悸地靠着椅子,泛着水雾的美眸看向傅斯屿:“谢谢你,你是军人?”

“嗯,今天刚退伍。”

傅斯屿长眉微挑,看样子她没认出他。亏他小时候经常陪她写作业,放学的时候还绕道去幼儿园,背她这个小懒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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