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每年七月十五,灯笼都会准时出现,绿光幽幽地亮着,像在等人。
今年七月十五,天黑得比往年还早,像泼了浓墨,连月亮都藏了起来,风吹过山林,发出呜咽声,像有人在远处哭,又像野兽在喘息。
乌鸦村的村民早早关紧门窗,屋里点上艾草,用红绳绑住门闩,祈求平安。
孩子们被锁在炕上,盖着厚被子不敢吱声,大人守着火塘,烧着纸钱,低声念叨着“菩萨保佑”。
村里的狗缩在窝里,偶尔呜咽几声,像是被掐住了喉咙,连鸡都躲在窝里不敢动。
只有张三,村里出了名的混混,不信这个邪。
张三三十出头,满脸横肉,身材壮得像头牛,胳膊粗得能拧断鸡脖子,靠偷鸡摸狗过日子,从不信鬼神,只信拳头。
他长得五大三粗,脸上有道疤,从眉角斜到嘴角,是小时候跟人打架留下的,笑起来像条狰狞的蜈蚣。
他平日里横行霸道,村里没人敢惹,连村长李福见了他都得绕着走。
这天,他在村头的小酒肆里喝得醉醺醺,脸红得像猪肝,眼睛浑浊得像蒙了层雾。
他拍着桌子,酒碗摔得“啪啪”响,嚷嚷道:“什么鬼灯笼,我今晚非把它摘下来烧了,看看是鬼厉害还是我厉害!
老子就不信这邪!”
酒肆里几个老酒鬼劝他:“三哥,别作死,那东西邪得很,老李头、王老四都是前车之鉴!
你忘了三年前赵老六?
他不过是骂了句‘什么***灯笼’,第二天就疯了,满村跑着喊‘它来了’,最后撞死在树上,脑浆流了一地!”
张三一听,哈哈大笑,酒气喷得满桌都是,拍着胸脯说:“老李头是吓死的,王老四是喝多了摔死的,赵老六是自己疯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张三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鬼灯笼,老子劈了它!”
他抄起一把生锈的柴刀,刀刃上满是缺口,踉踉跄跄地出了门,嘴里还骂骂咧咧:“***鬼神,老子今晚让你们瞧瞧!”
几个酒友面面相觑,有人低声嘀咕:“这回怕是要出大事了。”
有个老汉叹了口气,摇摇头:“三儿这性子,早晚要栽。”
外面风越来越大,吹得酒肆的门板“吱吱”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门,几个人缩了缩脖子,赶紧把门栓插紧,再不敢多说。
有人偷偷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