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微笑着目送侍书离开,便随手拿起一本《金陵轶事》在手中随意的翻看着,实则是在思索着自己的复仇计划。
与此同时,主院这边的福寿堂内。
楚招蕊一脸不甘的坐在老夫人的身旁,眼底全是戾气。
“祖母,难道就放任那个商户女在您眼皮子地下猖狂?!您看谁家娶回来的媳妇不在长辈面前讨好卖乖立规矩的?
她可倒好,不止没有任何孝敬,还弄了那么一个不伦不类的见礼后,就丢下您自己回去了!
祖母,您就这么由着她,让那些个族亲们怎么看咱们?那些个金陵城的世家大族们又怎么看咱们?!”
老夫人转动着手里的八宝珠串,眼神阴鸷,“原想着是个商户出身没什么见识,没想到竟跟个滚刀肉似得这么难对付。”
“那祖母您就这么放过她了?那可是江南鼎鼎有名的唐家,我听公爹说过,唐家日进斗金,您没看唐家送嫁的嫁妆,足足有一百二十八抬。
这金陵城勋贵人家的女儿出嫁,最好的,也才不过是八十八抬,有些还只是中看不中用的虚抬呢。
祖母,您看要不要把她的嫁妆给......?”
说着,楚招蕊就对着老夫人直眨眼,老夫人横了她一眼后,淡淡说道,“觊觎孙媳嫁妆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传出去的话,咱们将军府的脸往哪儿搁?”
“那怎么办?!再说了,她嫁进将军府,那她的一切不就是将军府的了?怎么就动不得了?!”
旁边一直伺候的向妈妈想到昨天晚上得到的那颗金花生,想到那个陪嫁丫头递出金花生时毫不犹豫的脸,她双眼一亮。
“老夫人,老奴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正被楚招蕊说的心烦意乱的老夫人一听,扭头抬眼正好看见向妈妈眼里的算计。
她心下一动,遂点头应道,“屋子里又没有旁人,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是,老夫人。”向妈妈服了服身,“老夫人,刚刚四小姐说那唐家日进斗金,那何不将府中的中馈交给少夫人来打理呢?”
她身为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知道的可不少,别看将军府表面风光,背地里可是拮据的很呢。
老夫人一听,双眼顿时一亮。
是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如今府里,大房两口子远在任上,府中的中馈一直由二房在打理。
可也仅仅是在打理,孙子的俸禄虽然不低,可远远不够府中的开销。
加上大孙子又时不时的要家中补给,这府里早已是入不敷出。
二房家的又是个五品官家出身的,嫁进府里时才四十八抬嫁妆,铺子倒是有,可是守得死紧死紧的,根本抠不出一点银子出来。
如果把这中馈交给唐氏那个商户女来打理,她平时再哭哭穷,时常再捧着她些,说不定就会拿出那满满登登的嫁妆贴补府里......
想到这,老夫人的双眼一下子变得火热起来。
“去,把老二家的给我叫来。”
向妈妈一听就知道自己的意见被采纳了,于是连忙自告奋勇的去二房的院子喊人去了。
主院这边的动静,身在后院的唐瑾自然不知,她此时正拿着一本本《金陵轶事》在发呆。
这本书中所写所著,均是以戏言的方式暗指金陵城奢靡成风,勋贵人家大多都是表面风光,实际上都靠向国库借钱度日。
这让唐瑾想起前世之时,唐家往将军府里贴补的那些银钱,因为到死为止,她都没有看到那些银子到底花在哪里了。
支援边境那些银子,根本不足唐家家业之万一,她的嫁妆虽然都贴补了将军府,但到死之日还有剩余。
可是唐家的家产到底几何她是知道的,那么问题来了,唐家那累积了几百年的银钱,到底被楚毅轩给花在什么地方了?
楚毅轩为了唐家的家产和银钱,做到那种泯灭人性的地步,那他拿这些钱到底干什么去了?
还是说,他根本就是在替别人敛财?
可恨她前世被一连串的打击所累,又早早的遭了那水玲珑的算计,根本没有精力想到这一层,如今想来,唐瑾突然有些细思极恐。
想她唐家的药王阁还有天香楼,那是唐家最隐蔽的祖业,只有她,小弟和父亲,以及父亲身边最信任的几人知道。
就连侍书,也是因为跟了她才刚知情的。
那楚毅轩又是如何得知的?!还是说前世的一切,都有人在暗中谋算?!
想到这,唐瑾突然感到后背阵阵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