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萧承煜身边的总管***就送来了几块花样各异的绸缎和吃食。
“前阵子娘娘与贵妃都看重了同一匹云锦,皇上一直惦记着,如今有了好的便差人送了过来。这个是从宫外送进来的云片糕,皇上说是娘娘从前喜欢的。”
我看着琳琅摆了一桌子的物件,有些哑然。
我向来在衣着打扮上不甚用心,当时抢那匹缎子,不过因为庆城想用亮色缎子装点她的小风筝。那样的水红色俗气香艳,根本不会有人拿来裁衣,偏偏江玉容喜欢夺人所好。
当时萧承煜说的是:“你是皇后,凡事要大度。”他根本都没在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庆城。
至于云片糕,三年前我替他挡箭,伤口反复发炎,太医让我以后少食甜,我早就戒了。
迟来的这些,恍若云烟。
我还没和总管公公客套完,那边贵妃宫里就来人送了一盏梨汤雪燕,说是萧承煜在宫里用膳赏赐的,她借花献佛给我补身子。
我还记得从前萧承煜也为我下过厨房,堂堂帝王亲手给我炖煮了一盏燕窝,说是自己用的新方法,在里面加了梨汁,最是清甜。
如今他派总管公公用料子,自己却在陪江玉容用梨汤燕窝。
一时,就连总管公公都有些尴尬,小心地看着我的脸色。
我和缓一笑,道:“今日多谢公公,也劳您替本宫多谢陛下。”
我早不在意了。
晚间依例是晨昏定省,自从怡嫔去世,庆城送到我宫里抚养之后,我都一律免了晚间的规矩。
但如今也是没道理再免。
因为宫里有小孩子去世,阖宫都穿的素净清简,但姗姗来迟的贵妃还是耀眼夺目。
一身绛紫色绣孔雀翎的宫装,鬓边还攒了一朵娇娆的桃花。
江玉容冲着我扬了扬下巴,挑衅似的抚了抚鬓边桃花,娇笑地冲着我道:
“娘娘,皇上说晚上要来臣妾宫里用膳,所以臣妾才穿些鲜亮些的颜色,臣妾想着后妃自然最先要让皇上高兴,旁的东西都是次要的,娘娘您说是吧?”
“贵妃还是把那朵花摘了,再去偏殿换身衣裳。”我淡淡地说道。
我不明白,一个***凶手为什么会如此堂而皇之?
江玉容的笑容渐渐凝固,转而恢复嚣张气焰:“皇上没有明旨,本宫也是庆城的庶母,哪有长辈为小辈戴孝的——”
她的话还没说说完,我已经起身,下一秒巴掌就已经落在了她的脸上。
习武之人用尽全身力量的一击,清脆的声响过后,在她娇嫩白皙的脸上赫然留下了一个掌印。
尽管我余光已经注意到那抹玄色龙袍,但我还是抖了抖衣袖,吩咐道:
“本宫再说一次,换衣裳,贵妃如今连本宫的话也不听了吗?”
这是我第一次摆皇后的威风,宫人们注意到了我的盛怒,上前准备把江玉容请去更换衣服。
庆城,母后有负你母妃所托,希望你死后能够有应有的尊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