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师的助理一怔。

他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呢，立即就圆了下来：“是我百度的。”

裴砚琛淡淡一笑，没有深究。

助理松了口气后，看向了白筱筱——

听说这位***天资过人，但是没听说过她的腿是瘸的啊，而且这身衣服，真的是很不好评论呢！

白筱筱特别兴奋：“您就是魏老师吧？”

助理微笑：“我是魏老师的助理，林双。”

白筱筱顿时就看不上了，原来不是魏老师，只是一个助理。

她眼睛抬到天上。

一旁的秦秘书冷笑：林双是圈子里最有名的大经纪，手里不知道握着多少优质资源来着，多少年轻的音乐家都要巴结他！白筱筱屁都不是呢，竟还敢给人翻白眼，真是蠢货！

但秦秘书，没提醒，她想看白筱筱出丑。

……

果真，见到魏老师时，林助理凑过去耳语几句。

魏老师皱了下眉头。

但毕竟是裴砚琛带过来的人，他多少要给几分薄面，于是就很敷衍地淡淡一笑。

白筱筱坐在裴砚琛身边，心情激动。

只要魏老师收她，等到她学成归来，那时她就是享誉全球的小提琴家，那时她就能配得上裴砚琛了。

相对于她的激动，

裴砚琛跟魏老师的照面，不显山露水。一个是音乐界的老狐狸，一个是生意场上的大人物，都敛起了全身锋芒。

酒过半盏，魏老师就开始哭穷。

“不瞒陆总，现在音乐难做啊！我这名号听着是响得很，但真想在国内施展一番拳脚还真是困难，现在古典音乐不被看好啊，那些土财主暴发户都去投资选秀了，露个胳膊露个大腿的谁不爱看？……当然，陆总跟他们不一样，陆总是有品味的人！”

闻言，裴砚琛微微一笑。

他半未直接撒钱，而是将白筱筱给推了出来：“我有个人，劳请魏老师看看。”

这时，魏老师像是才发现白筱筱。

他倒是挺真诚地请白筱筱拉一段给他听听，白筱筱心情激动，立即就给魏老师拉了一首《欢乐颂》。

裴砚琛觉得吵人，端着酒杯小酌。

他忽然想起了季莞，想起她在皇霆拉的曲子，好几首他觉得很不错……甚至是让他有些惊艳的，过去他从不知道季莞的小提琴拉得那样好。

魏老师也觉得吵人。

但***就是***，不会轻易表现出喜恶。

他没提白筱筱，反而转移了话题：“现在的古典乐，是相当难做啊！我一直有个心愿，就是开世界巡演，将我们中国的古典乐真正地推向全球，让那些***也听听我们中国的曲子嘛，不然拉来拉去，都是《欢乐颂》什么的。”

白筱筱被***了一顿。

她再笨也能听得出来，魏老师对她并不满意。

但是她并不愿放弃这样的机会，就越界开口：“魏老师，我还可以表演……”

裴砚琛却打断了她。

他修长手指端起小巧的古朴杯子，跟魏老师碰了一下，含笑：“我对魏老师说的很感兴趣，魏老师请继续说。”

其实，魏老师也挺欣赏裴砚琛。

商界青年才俊，进退自如。

难怪，当年将他心仪的学生迷得晕头转向，梦想也丢了，一心就想嫁与良人……但良人现在佳人在侧，只不过不入眼罢了。

魏老师郑重起来。

他缓缓道：“几年前，我在音乐学院发掘了一个极有天赋的学生，当时她拉了一首《梁祝》，拉得真是好！我想请她当学生，她也几乎要同意了，但是最后她还是嫁人了，嫁给了她心里的梁山伯。”

裴砚琛生起几分兴趣来。

他握着杯身，轻轻把玩：“后来呢？她就没有继续音乐梦想？”

魏老师目光灼灼。

他看着裴砚琛，很轻地说：“后来……她过得不怎么好，她的家里出事，她的丈夫有了***，她流于市井！我再没见过她。”

魏老师是文化人，说到动情之处，竟落下眼泪。

白筱筱动容：“好可怜啊！”

魏老师收起伤感，跟裴砚琛碰了杯子，语气也轻快起来：“不过我会找到她的，做音乐什么时候都不迟的。”

裴砚琛矜持一笑：“魏老师对于古典乐的坚持，令人感动。”

他一个眼色过去，

秦秘书立即就奉上一张2000万的支票，她说话很有技巧：“这是我们陆总对于古典乐的一份小小支持，还请魏老师收下。日后……倘若魏老师还有需要，我们陆总也会当仁不让。”

魏老师客气矜持：“初次见面，陆总客气了！”

裴砚琛起身告辞：“是我唐突了！”

最后，魏老师的助理林双收下支票，送裴砚琛一行人离开。

林助理回来，魏老师仍在小酌。

林助理便笑：“这位陆总从哪里拣来这么个宝物！她比季莞可差远了，从技巧到情感，没有一个地方能跟季莞相比的，长得也不好看！”

魏老师慢悠悠地说：“拉的是难听！”

林助理犹豫了下问：“那您是不收白筱筱了？”

魏老师放下手里的杯子，轻声叹息：“林双，咱们这行听起来高雅，但是但凡是吃饭的活，那都是钱难挣屎难吃啊！我再是高风亮节，也架不住手里没钱，现在有人愿意捧着大把的钱支持古典音乐，我哪里能轻易拒绝？反正乐团也养了不少打杂的，后面给白筱筱安排个适合的位子就是了，关键是我能把季莞推出来，也算是保住了名声。”

林双听了想笑。

他拿起支票轻轻一弹：“那我就替魏老师，约下季莞？在南海渔村的喜会咖啡厅怎么样，我记得季莞很喜欢那里的甜点。”

魏老师睨他一眼笑：“你倒是记得蛮清楚的嘛！”

……

那边，裴砚琛一行人离开。

白筱筱一直不理解：“魏老师不肯收我，为什么陆先生还要给他钱！太过分了！”

秦秘书心道：你懂个屁！

像魏老师这样的***，初次见面就收下你这种劣等品，那不是自降身份？那2000万是敲门砖是投路石，是陆总的诚意。

秦秘书心里mmp，

但在裴砚琛面前，她对白筱筱却极有耐心，语气也柔和：“魏老师很谨慎的，不是随随便便就收个学生的，***你耐心点儿，没有我们陆总办不下来的事情。”

白筱筱犹豫一下，轻声问：“我拉得不好吗？”

秦秘书不说话，整理了下套裙。

裴砚琛向来不太搭理她。

这时司机将车开过来，裴砚琛钻进车子后，白筱筱也想跟着坐上去，但是司机却轻挡住车门：“***抱歉，陆总有私人行程，您跟秦秘书等公司派车吧！”

司机说完关上车门，将车开走！

白筱筱急得想哭。

她今天是有任务来的，她特意穿了好看的裙子，她不但想见魏老师她还想跟裴砚琛约会吃饭，甚至是寻找机会，做那种夫妻之间才有的事情。

但是裴砚琛却丢下她走了！

秦秘书在一旁幸灾乐祸：“***我早就说过了，不该想的……最好别想！”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房车停在跟前。

白筱筱以为是裴砚琛回来，她喜极而泣，正想迎上去。

下一秒她呆住了。

名贵车子的车窗缓缓降下，坐在里面的人却不是裴砚琛，而是裴砚琛的母亲陆夫人。

陆夫人严厉地看着白筱筱。

她没有说话，但是她厌恶的目光，让白筱筱不寒而栗。

秦秘书也微微一凛，垂首：“夫人！”

陆夫人没理她，她只看着白筱筱，那目光就像是毒蛇一样，让白筱筱害怕得全身颤抖如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