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军救我一命,我已不胜感激,不敢奢求太多。」
可将军眉眼温柔,许了我一世平安富贵。
他说,他也出身草芥,现在也是个武夫,不在乎权贵;
他说,他那日满地秋霜伴灵台,两行热泪悼慈父时,我第一次为其父执葬仪之礼时便心悦之,念念不忘;
他说,若我不欢喜他,他可以等,等到花开花落,春去冬来……
「我欢喜,怎能不喜不欢?只是我常常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的好。」
喜欢总是让人卑微,怀疑,多虑……
当我把手里的刀子交给他的时候,就一直在担心他会什么时候用刀来伤害我。
果然,他当时有多深情,后来就有多冷漠。
他风风光光地迎娶了阴地里爬出来的我,面对世人的议论不解,他纷纷回应,「芥清对我有恩,我愿许她一世平安富贵。」
那些话就像昨日重现一样漂浮在主室床榻上,回过神来时,婉蓉已经铺好了自己的被褥,
「谢谢姐姐,你真好。」
看着她温柔无害的模样,我终于理解了将军的选择。
毕竟,从小在死人堆里长大的我,哪有什么温情脉脉,光是眉眼的冷峻都写满了生人勿近。
同死人打交道久了,也不愿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反正最后所有人都得死,或早或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