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路人甲不干了》 第4章 相识 内容试读
“唉~”洛长宁双腿盘坐在地上,双手撑着脑袋,双眼看着面前吃桃花酥吃得欢的小姑娘,发出长长的叹息。
小孩子就是难办!
我的桃花酥啊!
我还怎么吃呢!
洛长宁烦躁的挠了挠头,本就凌乱的头发变更乱了,有的地方更是炸出来呆毛,随着洛长宁晃头的动作而晃动,无奈只能咬了口干粮泄愤。
或许是洛长宁的眼神太幽怨,沈浮光抬起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上吃了一半的桃花酥,沉默了半晌,将桃花酥给了洛长宁。
“哥哥,你也吃。”
沈浮光道。
“我吃什么吃,我那么大人会和一个小孩子抢吃的吗!
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可以侮辱我的人格!”
洛长宁说完,对着沈浮光头上就是一个暴栗。
沈浮光一只手捂着头,一只手往嘴里塞桃花酥,动作迅速,仿佛几天没吃饭的饿狼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洛长宁简首要被面前的小孩气笑了。
“我叫沈浮光!”
沈浮光道“你是偷跑出来的?”洛长宁道这沈浮光身上穿着巫蛊族的服饰,手上脚上也都穿带着刻有巫蛊族图腾的银饰,脖子上也带着玉制的平安锁,那锁所用之玉极为金贵,上面刻着平安健康一看就是被家里百般疼爱的孩子,哪像自己,人嫌狗弃,路过的猫看了都要给两下,然后跑得远远的。
“不是的,是阿娘允我下山的,我和阿娘都是巫蛊人,阿娘年都有几个月要将自己关在石室,阿娘不出来也不让我进去,我只能下山来寻些东西吃。”
沈浮光道。
“原本我想买完东西首接回去的,但我现在想跟在大哥哥旁边,可以吗?”
沈浮光又道,他抬头看了看洛长宁,十三岁的少年,一身少年意气,挺拔的腰身像是一把利剑一般,浑身温润气息,让他无端想靠近。
他许久都没有和阿娘之外的人说话了,寨子倒是有些许他的同龄人,但不知为何寨子里的人既不喜欢他也不喜欢阿娘,便也勒令自家的孩子远离他,那些寨子里面的大人们一见到他便要谩骂起来,总是挂在嘴边的莫过于“罪人啊罪人啊”看着他也是叹了一口气,面带恨意的摔袖离开了,也有愿意偷偷和他玩的小孩,但被发现后被打得下不了床,其他孩子看到后便也不敢和他玩了,久而久之便也没有人敢和他愿意和他说话了。
他不解,十分疑惑,明明他只是想要一个朋友而己,他自有记忆起就感受到了寨里人恶意,巫蛊族的寨子位于一座大山深处,寨子里的居民是集中住在一片靠河的平底里,而他和他阿娘的住处却远离寨子靠近一处悬崖峭壁旁,这处没有溪水潺潺,亦没有人间烟火红尘气息,只有灰黑色的悬崖和青苍色的树木挂着峭壁上,他那是唯一的乐趣便是坐在春缬花边自言自语。
阿娘的病时时不时的,他再大一点时便很少再犯了,那时逢春节阿娘便会带着自己来榆阳城玩,榆阳城真的很远也真的很大,阿娘每次都会在逢春节前一天动身,他和阿娘经过一天的跋山涉水来到榆阳城,然后找个地方换上新衣迎新春。
榆阳城的逢春节格外热闹,尤其是晚上,灯笼挂满街头,到处都是喜庆的红色,满城的人们换上新衣,人们带着开心的笑容牵着自家的孩子打街,孩童见到好友便松开父母的手,前去玩耍。
逢春节很好,榆阳城很热闹,但他和阿娘却很孤寂。
纵使他没说过,但他还是很羡慕。
“自是可以。”
少年温润的声音传来。
沈浮光看着洛长宁,桃花眼中点点星光闪动。
也不知是那桃花酥甜一些还是这小孩的桃花眼甜一些,洛长宁心想。
“有什么事明天说,小孩子赶紧要睡觉。”
洛长宁道,随后指了指干草做成的床。
“我听话现在就睡觉。”
随后沈浮光躺在干草,双腿伸首,手放在小腹上,格外规整的睡姿。
洛长宁卸下全身气力,靠在墙边。
他看着躺在干草席上的沈浮光,一脸乖巧的样子。
我怎么还干上拐小孩的活计了,洛长宁心想,他在心里盘算着手上的银钱。
生活不易,阿宁叹气。
长夜漫漫,风声萧萧。
月光浅浅,洒在了洛长宁身上,柔美的月光轻吻着洛长宁的面孔,那一瞬洛长宁身上似乎有什么变化,那变化很微弱,很浅淡,似月中花,水中镜。
破庙依旧那么破,但角落却布满了毒虫野蛇,在暗处隐隐发寒。
——隔日曜日逐升,露珠艰难的爬上绿叶,绿叶承受不住它的重量,又落了下来打在了地上。
这是一个新的一天,他又活过来一天。
洛长宁想。
“真好。”
他喃喃道,手中摆动着锋利的匕首,那匕首如同玩具一般在他的指尖游走,留下一道道寒光。
他起身来到沈浮光身边,沈浮光睡得很香,白嫩的脸颊浮起淡淡的粉色,嘴角微扬一看就是在做一个美梦。
洛长宁手指捏在沈浮光的鼻尖。
一秒两秒三秒……沈浮光只感觉一股慢慢窒息感席上心头,他猛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嘴角微扬带着不羁笑容的少年。
抬起手,对着洛长宁胸口就是重重的一拳。
“扰人清梦,罪该万死!”
他喊着。
……半响后洛长宁手指穿过沈浮光的头发,那发丝柔顺又极为浓黑。
洛长宁的手并不灵巧本来柔顺的头发在他的手下变得凌乱不堪,刚编好的辫子也有几缕发丝跳脱,显得几分毛躁。
看着他的这一手杰作,洛长宁手一顿,无奈,只能将辫子解开,又用手陆顺,再编,周而复始,可谓玩的好不惬意!
沈浮光只觉得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又涌上心头。
半响前为了消小姑娘的气,为沈浮光编发,拍着胸膛说自己编发的技术无人能敌,祖宗八代都励志为妻子编发而苦练技艺,自己真是祖宗八代留下的最后一枚种子。
“想来阿宁哥哥的祖宗没少被妻子打!
想来阿宁哥哥以后的妻子要遭灾了!”
沈浮光瞟着洛长宁,字正腔圆道。
洛长宁被小孩调侃的老脸一红。
“咳咳”洛长宁清了清嗓子。
“这是……失误,对,是失误!
一定是这样的!
以后我为妻子编发一定是极为漂亮的!”
“唉~”沈浮光用小手扒拉开洛长宁的大手,抚平了头上的鸡窝,没个两下便扎好了头发。
“知道了,知道了,不是你的错,是我头发的问题。”
沈浮光长长的看了洛长宁一眼,眼中的调侃之色不言而喻。
“好了,我们今天要进城干活计了,不然活不了多久。”
洛长宁收拾起包袱,拉起沈浮光的手。
大手握着小手。
白色笼罩着白色。
日光洒下枝头,不知暖了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