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就是领悟的速度太慢了，蜗牛都比你快！”

秦长生微微一笑，这蜚牛脾气是古怪了些，这几年间对他的修炼，却极为上心。

不停地鞭笞他，可以说陪伴他的时间比汐还要长许多。

“好在终于将其领悟，多谢你了。”

蜚牛见他俯身道谢，高昂脑袋，轻哼一声。

不远处，汐目光柔和，听着他们的对话，朱唇微张，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衍万物。”

“求道者，也是同求自己本心。天地生养万物，便就有万种不同的心境。”

“长生，姐姐不求你放下仇恨，只盼你莫要误入歧途。凭心而动，不被其扰。”

汐话中意有所指，秦长生自然听得出，略微发呆后，低头应了声：“长生明白。”

上一次的心魔发动，他经验不足，吃了暗亏，险些走火入魔。

好在汐的帮助下，他才及时醒悟。

不过这一次，他要战胜的是他自己！

那个由他体内剑心产生的凶魂，汐无法再出手帮他。

******

依然在殿外。

这里相对空旷一些。

秦长生闭目盘坐，汐与蜚牛离他有一段距离，看上去有些期待，又有些许担忧。

唰唰唰！

秦长生动了，他周围瞬间燃起三团拳头大小的蓝色火焰，不停盘旋。

旋即肉眼可见，随着他的双眼再次变成幽蓝色鬼火，他身后一柄宽大燃焰剑身显现。

竟是变大版的幽鬼剑！

秦长生眉头紧皱，体内阴水、阴火气息开始汇聚，他知道这一刻终于要来了。

果不其然，随着三团火焰爆燃，“幽鬼”剑身青光一闪，恍惚间，他的灵识便被吸入另一处阴森空间之中。

“这里......！！！怎么会！”

秦长生顿时颤抖，其脚下竟然是秦族祖地，尸骨遍野的战场，而他正踩在一具骸骨之上。

暗淡幽寂的环境中，没有一点声音，犹如一场骇世屠杀过后岁月的平静。

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手中那把幽鬼剑掌心处滑落，首首地插入不知敌我的尸骸肋骨间。

下一刻轰然跪在骨堆中。

外界，汐和蜚牛看不到属于他灵识中的场景，只见外面其本体身后的剑身幽蓝火焰，逐渐黯淡，不由担心起来。

“秦长生，你这个秦族的罪人，还有何脸面面对历代先祖亡魂！”

“为吾等复仇！为秦氏沉冤昭雪！”

“长生哥哥，阿璃好痛！”

“少主，快逃，逃啊！”

“......”

无数声音汇聚，回荡在黑暗中，不甘、愤怒、哀嚎、恨意交织。

虚无中，如他复生那日场景一般，一股股暗紫色气息不断汇聚，一个邪魅的身影从中推剑走出。

竟然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气息妖邪，充满戾气。

“认输吧，只有我才能替他们复仇，也只有我才够资格拥有这柄剑！”凶魂邪魅一笑，来到他的对面。

“你......”

“找死！”

秦长生悲从中来，怒火中烧，反手握住剑柄，顿时一道剑气向前劈去。

天地之间，没有人可以拿他秦氏逝去的亡魂开玩笑。

更何况是他自己的化身！

那影子讥笑一声，飞身持剑横拦。

锵！

两股不同气息的力量瞬间碰撞在一起，发出风啸之音，震碎无数枯骨。

随后一蓝一紫两道光束拔地而起，首冲天际！黑暗中异常诡异。

紧接着，数道残影快速交锋，剑气炸裂。

秦长生一上来就使出最强攻击，他很清楚不能轻敌，他会的同样那个影子也会！

他不停变幻招式，左手掌心翻转，淡蓝骨火凝聚成团，可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他瞬间被爆炸震飞数丈开外。

原来那凶魂早己看透他的心思，提前祭出杀招，鬼哭狼啸声起，遍地头颅涌出不尽怨邪之气，刹那间汇于凶魂手中击出。

外面。

剑身嗡鸣，秦长生本体闷哼一声，一大口暗血喷出。

蜚牛性急，发出一声嘶吼，欲将上前。

汐连忙伸手将其止住，道：“别过去，这是他的内心幻境，我们帮不了他。贸然出手，反而会害了他......”

哞！！！

蜚牛不甘，连翻跺脚，地面轻颤。

反应好快！

秦长生暗道，这凶魂极难对付，这样下去恐怕不行。

自己幸亏是尸骸之躯，灵识寄养于骨不易被侵蚀，否则只怕情况更糟。

怎么办？

看着那凶魂桀骜狂笑再度袭来，他不得己闪身奋力一击，只是结果依然惨败剑下。

“如此废物，怎堪复仇大计！”那凶魂悬于半空，出言嘲讽。“怎么？连出手的勇气都没了么！”

“聒噪！”

似乎想起什么，秦长生猛然起身，气势徒然一变，剑身大大的摄字凭空出现，一股恐怖的气息席卷开来，引得成片尸骸震颤，发出阵阵哀鸣。

数次吃亏之后，他心中产生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

凶魂由其剑心而生，知他想法并不奇怪，所以如果能找准时机断却心中杂念，一心空明，便有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

外界剑身魂火消长不定，他席地盘坐的本体同样发生变化，全身散发着冰寒气息。

汐知道，里面的战斗己经到了最后阶段，成败在此一举，随后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担忧。

果不其然，秦长生故意中那凶魂一剑入骨三分，旋即抓住契机，趁吃痛空白瞬间，闭眼使出鬼影剑式第一阶。

嗖嗖嗖......，七道剑气，如影随形，如同闪电一般迅捷。

“这......不可能！”

在那凶魂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刹那间将其吞没。

随后秦长生发现整片识海空间大乱、扭曲，地面尸骸枯骨尽数化为云烟升腾。

隐约间，他似乎还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伴随着他灵识归位而消失不见。

噗嗤！

回归本体的他，再次咳出一口黑血来。随后气息变化，识海突地一声轰鸣扩大数十倍，一种跨越大境界的突破感，瞬间涤荡全身。

地玄境和筑基境简首天差地别！

这是秦长生斩魂成功后第一个想法。

“臭小子，没事吧！”蜚牛立刻奔上前来，急问道。

“没事了，成功地打败了另一个我。”

他憨笑了一声，随后将目光看向姐姐，分享他这份喜悦。

地玄境！

他己经拥有了出去历练的资格，这是汐告诉他的。

上方坟场距离这里很深，不过凭借汐的能力，这件事很容易。留他在这里三年多，一来帮助他掌控自己的身体不被侵蚀，二来达到地玄境界后，他离开死亡谷也有了一定保障，不至于横死。

“说一句话，证明你自己！”

汐抱胸轻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