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竹大脑一片空白，好几秒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疼。

而紧接着，江父狠厉的声音就传来。

“混账东西，进来跪下！”

这句话就像是江楠竹身体里的某个开关一样，她就这么不受控制地，直直跪了下去。

而等她抬起头时才发现，坐在客厅主位上的人不是她的父亲，而是顾承泽。

“小叔……”

男人半张脸隐在阴影里，眼神冰冷漆黑，如同掌管生死大权的阎王。

他也的确是。

也许是精神太紧绷的缘故，客厅的灯光晃得江楠竹意识有些涣散。

迷迷糊糊间，她想到了从前。

江家对她极为严格，未成年时，哪怕只是一点很小的错，她都会被体罚。

那个雨夜，她又被关在外面罚跪，无论她怎么恳求哀求，父母就是没有打开门。

绝望时，是顾承泽出现将她带回了顾家，让管家给她准备热水和新衣服，还收拾出了一个专属于她的房间。

此后，他明目张胆地给她偏爱，并借此给了江家一个警告，让她得以解脱。

于江楠竹来说，顾承泽当年确实就像是照进她灰暗世界里的一束光。

可惜这次，似乎没人会救她了。

江楠竹垂在身侧手慢慢攥紧紧，她望向顾承泽，想要开口：“小叔……”

但顾承泽没给她机会，只落下一句：“那就不打扰了，你们忙。”

便由助理推着轮椅与她擦肩而过，径直离开了江家。

江楠竹身体骤然紧绷，还没等她看去，江母的质问就随之响起：“你都做了什么？”

江楠竹咬紧牙关，闭了闭眼：“我什么都没做……”

“那顾承泽为什么要亲自送来了这个。”江母站起身，将一张红色喜帖逼到她面前，“你擅自回国，不就是还想纠缠吗？”

“江楠竹，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你以为顾家是你能高攀的，别忘了他的腿是谁害的！”

这是在大门关上之前，顾承泽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夏夜的晚风吹过树梢，静谧中簌簌作响。

顾承泽坐进车里，点燃了一支烟。

白烟被窗缝刮进来的风吹散了，助理从后视镜看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顾先生，这样合适吗？”

顾承泽手指摩挲着佛珠，漆黑的眼藏在黑暗里看不清情绪。

良久，他掐灭了烟，嗓音淡凉：“让她早点清醒，是为了她好。”

“开车吧。”

助理应了声，启动了车子。

驶离江家，车在寂静的马路上穿梭而过。

忽然，顾承泽的手机响起。

看见屏幕上亮起的名字，他眸色微沉，迟了两秒才接起：“母亲。”

顾老夫人听上去慈和的声音传来：“小竹的事，都安排好了？”

“嗯。”顾承泽沉声应道。

“那就好，这次她该对你死心了。”顾老夫人缓缓道，“我虽然很喜欢小竹这个孩子，但江家的门第摆在这里，怎么样都是配不上你的。”

“如果这孩子还不清醒……我就把她认了干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