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那几日格外地疲惫，身上多了些我看不懂的红紫色印记。

我问她那是什么，她却只是摇摇头跟我说无妨。

可我却看到她偷偷抱着爹的遗物压抑地哭。

她缩成一团，像是沧海上的孤舟，却失去了控制方向的桨，在狂风暴雨中漂荡起伏，不知归途。

她喃喃道：「顾郎，别嫌我脏，我洗干净再来见你……」

这日，我在阿娘房中练字，宋卫进来了。

「梅娘，给我弹一曲吧。」

宋卫给阿娘递了一把琵琶，阿娘接过，指尖微动，弹了一曲雁落平沙。

琵琶悠扬却算不上惊艳，曲至***时却听「噌」一声，弦居然断了。

「之前都说落雨楼的梅娘弹得一手好琵琶，如今怎么弹成这个样子了？」

阿娘垂了眉眼，语气温柔：「许久没弹了，有些生疏，坏了将军的雅兴。」

可我却看到她眼里的冷意。

我想起爹爹去世前不久，阿娘刚为他弹过琵琶，也是雁落平沙。

当时的阿娘轻拢慢捻，弹出的曲子如同玉珠走盘，好听极了。

原来她只是不想给宋卫弹罢了。

但是当宋卫问出她给阿爹是否也弹过琵琶后，阿娘眼中的冷意变成了一瞬的恨意。

她抬起头，嘴角带着嘲讽地笑：

「将军是在吃一个阉人的醋吗？」

宋卫却只当她在撒娇卖俏，嗤笑一声：

「一个连男人都不是的废物也配让本将军吃醋？」

阿娘起身给将军揉肩，可视线却一直死死看着他的脖颈，眼中有杀意。

「将军何等身份，确实不配。」

宋卫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东宫太子的舅舅，这也是为什么当时娘去府衙为爹申冤时却无人敢接，连尸体都没看就匆匆定了个***了事。

他们虽然不是害死爹的凶手，可都是帮凶。

好像还有个宋卫的妾室，叫林月灵？

小说《残玉有缺》 第四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