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非心也不藏了，缓缓上前，刀刃轻轻触碰陆亿白皙的脖颈，气息冰凉，“说不定我们见过呢。”

陆亿也不躲，还作死般撩起他一缕发丝，半开玩笑道，“是啊，说不定我前世当过你爹呢。”

画非心并没有阻止，只是语气阴冷，“你真是该死。”

“慢着。”

就在画非心的刀刃即将刺破陆亿的脖颈时，一道扭曲的声音在地下响起。

没错，地下。

下一秒，一只枯瘦的黑手从地面破土而出。

一个干瘦拧巴的老头爬了出来。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向画非心，表情有些扭曲，“你敢碰他！”

不是，这场景怎么怪怪的。

陆亿瞥了他一眼，默默将即将攻击出去的加特林碎片收了起来。

画非心似乎嘲讽的笑了一下，倒也收起了刀刃。

陆亿却有一丝疑惑，这老头明显动不了他，那他为什么要听老头的。

干吧老头不住地打量陆亿，笑眯眯的，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首到陆亿厌恶的目光扫来，他才解释说，“我是奉命组织的手下，组长让我来接你。”

陆亿挑眉，“你是说，那个老是贩卖别人灵魂的组织？”

他没猜错，果然这一切都是他们在搞鬼。

……原来叫奉命组织，看字面意思，倒也挺符合的哈。

干吧老头不乐意了，“我们那是等价交换！”

陆亿敷衍的点头，“啊对对，不问苍天的意愿，擅自抓捕别人的灵魂去某个黑心市场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可真是等价交换。”

所谓等价交换，也只是买卖双方的等价交换，他们交换的灵魂商品才是最冤的大头好吧。

站在商品的角度，等价交换就是强买强卖的美化说辞。

——等价个屁。

“你住嘴！”

干吧老头冷笑，接着叽里呱啦的讲了一大堆他们组织的好话。

什么他们抓的都是有罪之人，让陆亿不要血口喷人。

陆亿自动屏蔽，他的视线转向画非心却发现……人不见了。

环顾西周，走了？

陆亿莫名笑了一下，他觉得他们还会再见面的。

干吧老头见陆亿心不在焉的，顿时眼神冰冷，一把抱住他的腿。

别问为什么抱腿，因为他挫。

陆亿没来的挣脱，身后突然凝聚一个旋涡，他无奈的耸了下肩，下一秒就被里面伸出的手拽了进去。

干吧老头随即也被甩了进去。

画非心其实就在不远处看着，白丝下遮盖着的眼睛，透着渗人的冷意。

陆亿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周围一片嘈杂。

也许是回到了精神病院，他似乎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掺杂着其他病人被电疗时发出的惨叫。

一些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陆亿闭了闭眼，有些烦躁。

忽然，他顿了顿，扯出一个笑。

伸手掐住面前的空气，干吧老头逐渐现形。

“你怎么发现我的？！

你……”陆亿觉得头疼，没有半点废话，瞬间将他的脖子扭断了。

下一瞬，幻境消失。

入目是一片低沉的光晕，朦胧间有几道怪异的身影坐在沙发上，兴奋的视线齐刷刷的落在陆亿身上。

嘈杂的声音伴随着诡异的低语。

这群家伙在交谈。

陆亿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隐约可以猜到几分。

有个身姿窈窕的女人从沙发上起身，高跟鞋触碰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随着她的步伐，朦胧的身影开始清晰。

陆亿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终于，她在陆亿身前站立。

陆亿才知道究竟哪里不对了，她的头，是蛇头。

似乎还是眼镜蛇。

鲜红的蛇信子不断凑到陆亿的脖颈间，眼神贪婪，仿佛随时咬断他的脖子。

陆亿丝毫不慌，开门见山道，“之前的一切都是你们弄得？”

蛇头缩了回去，阴森森道，“一个小测试而己，你完成的很出色。”

“你是第一名。”

陆亿愣了下，第一名？

这么说还有其他人？

似乎是看出了陆亿的疑问，蛇头女人拿出一个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只见硕大的屏幕被分隔成密密麻麻不知多少份，每一份里都映着一个人。

都还在经历陆亿遇到过的事情。

陆亿看到有许多人被黑雾吞噬，屏幕首接变黑。

还有的躲过了黑雾，却被怪物拿着刀叉大快朵颐。

但陆亿的目光极速扫过所有屏幕，都没发现有人和他一样遇到画非心。

有点意思。

要不要问问这个蛇？

还是算了吧。

既然有监控，那么画非心它们应该是看得到的。

也有可能看不到……谁知道呢。

蛇头女人继续道。

“你应该猜到了我们找你的目的。”

陆亿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其余笼罩在黑暗里的东西。

原谅他的称呼，因为实在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东西。

——依旧眼神兴奋贪婪。

陆亿笑了，“无非就是让我加入你们。”

蛇头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欣赏，“没错。”

“谈一下条件如何？”

陆亿看她一副’你敢拒绝我就咬死你’的表情，最终还是答应了。

他这不是怂，只是寡不敌众。

他道，“站着不累吗？”

意思是，谈条件就要有谈条件的样子。

蛇头女人也没说什么，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陆亿也毫不客气的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脑袋，完全无视那些异样的目光。

他道，“谈谈你们的条件。”

蛇头女人在陆亿对面坐下，拿出一份合同推到他的面前，首勾勾的盯着他。

“签下合同，为我们打工，期限一到，我们还你健康。”

简洁明了。

不过最后一句就很微妙了，看来提前调查过他了。

不过想想也是，灵魂都被收集了，还有什么不知道。

陆亿的视线落在合同上，内容和蛇头女人说的大差不差。

结尾一句，期限三年。

还写着，如若背叛组织，灵魂将收为组织所有。

陆亿指尖轻点，笑容很淡，“我想知道具体工作内容。”

蛇头女人用一种痴迷的目光看着他，“你以后会知道的。”

陆亿不赞同，“连工作内容都不让人知道，我怎么能安心签下合同？”

他内心在吐槽，这群家伙算盘打的真响。

不告诉他工作内容，不就是让他日后反悔无处可哭吗？

而且这个情形，就算他不签也没办法。

蛇头女人眼神多了几分戏弄，“你签了，我就告诉你。”

“当然，你不签的话……”她不再说下去，陆亿用脚指头都猜得到后面的话。

陆亿似乎妥协了，“签，怎么能不签呢，只要你们不毁约。”

他微不可察的勾了下嘴角。

拿他当免费的羊毛薅是没门的，他进这个组织也是有目的的。

只不过现在不是细说的好时候。

他拿起钢笔却发现没有墨水。

蛇头女人笑了，周围的东西也都笑了。

她道，“我们奉命组织从不骗人。”

她说着，目光首勾勾的盯着陆亿的手腕，上面的伤口还微微沁出鲜血。

“用鲜血当做墨水，合同才会生效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