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不容抗拒的冷漠。「好吧。」我最终答应了他。我不想在院长面前让他难堪，而且我们之间还有离婚的事情需要谈清楚。

在办公室里，我等了秦书煜半小时，最终决定自己叫车回去。没想到，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我站在门口，犹豫着是否该返回，这时秦书煜和院长一起走了过来。

「小沈，你是在等小秦一起回家吧?」院长说道，「今晚他们有个组内聚餐，你不介意我也加入吧?」我摇了摇头。反正我不打算去，有什么好介意的呢?秦书煜把院长送到了他的车旁，然后匆匆跑回我这里。

「容一，刚才没来得及回复你的消息，对不起。」他说，「今晚的聚餐有院长在，如果你不去，可能不太好。」他显然是担心院长对他的看法，才坚持要我参加。

看到秦书煜焦急地低头，我不想让他为难。「好吧，我参加。」我再次让步。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他难堪，毕竟他非常看重他的工作。上了车，我才发现副驾驶座上坐着张可欣。

秦书煜转过头来解释：「最近可欣在项目上给了我很多帮助，所以今天她也来了。」看到我站在车外，秦书煜显得有些尴尬。

「可欣，你要不坐到后面去吧……」「嫂子，真不好意思，我习惯了坐这儿，我下车后和你换位置。」张可欣嘴上虽这么说，但身体却纹丝不动。

我没等他们继续推让，直接坐到了后座上。我轻轻摇头，提醒秦书煜如果再不走，我们就要错过院长的车了。这种情况之前也发生过。

有一次我非要坐副驾驶，结果秦书煜回家后责备了我一顿，说我不会看场合，不过就是一个座位，何必那么计较?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没必要。

我静静地坐在后面，望着窗外的大雨，心里琢磨着是否该接受江大的工作邀请。院长告诉我，行政岗和教学岗都可以选择，但他更倾向于推荐行政岗，因为教学岗的考核标准更为严格。

我听出了院长的言外之意——行政岗位容易进入，但教学岗位则需要真才实学。关于学校的事情，问秦书煜当然更合适，但看着坐在前面的两人，我连提问的意愿都没有。

前面的张可欣努力寻找话题，但这次秦书煜却一反常态，没有搭理她，反而频繁通过后视镜看我，试图把话题引到我身上。只是，这一次，换成了我不想搭理他。

6

秦书煜的长相属于那种客观上的帅气。他头型小巧，肩膀宽阔，整体给人一种清新、充满青春气息的感觉，穿着休闲装时，仿佛就是一名大学生。

今天，他就穿着休闲服，一下车便被一群学生围住了。我则跟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热络地交谈。

不知从何时起，跟在秦书煜身后成了我的习惯，而张可欣，则成了站在他身旁的人。就像现在，他们自然而然地并肩坐在一起。

由于预定的座位有限，我成了多余的人。眼看着大家都已坐下，我还站在一旁，显得格外尴尬。「秦老师，这是您新带的学生吗?

我们师门又要多一位小师妹了?」秦书煜的一个学生首先反应过来，给我添了一把椅子。

我终于有了座位。「这是你们的师母，秦老师的妻子，你这家伙……」院长的话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安静了下来。有个女生小声地说：「啊，我还以为张老师才是，因为那次酒店只剩下一间房，他们两个人住在一起。」

由于过于安静，那个女生的话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包括我。秦书煜就坐在我对面，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慌和担忧。

他大概担心我会当场发飙。若是以前，我或许真的会这么做。但现在，我已不在意。

我低着头吃饭，假装什么都没听到。「那时候是会务安排的酒店房间不够，所以我先帮张老师安排了一下。」「后来我们换了地方住。」他望着我，解释道。我无所谓地笑了笑，继续转桌吃饭，仿佛这一切与我无关。

「张老师对那里不熟悉，所以我才陪她去了酒店。」在场的人都看着秦书煜不停解释，可能都替他感到尴尬。「容一，你听见了吗?」「我知道你在生气，但是……」还没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了他。

「我并不生气，我理解，人生地不熟嘛。」我甚至帮他辩解起来。「你难道就不想问点什么吗?」秦书煜有些固执地问我，仿佛非得看我生气他才安心。我摇了摇头，他为何要在这个场合纠结这个问题?

7

「来，大家吃饭吧。」最后还是院长出来缓和了气氛。其他人也很快转变了话题，讨论的都是我并不了解的内容。我静静地坐在那里，只顾着吃东西。

对面的张可欣一直在给秦书煜夹菜，但秦书煜似乎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寥寥几口。

就在我以为这场聚餐会这样平淡结束的时候，院长突然提到了我的父亲。「小沈啊，你爸爸的事情真的很遗憾。别怪我多嘴，那时候小秦就算在国外，也应该赶回来的。」

我点点头，算是回应了院长。父亲离世到现在，我已经逐渐适应了。那种痛苦就像抽丝剥茧一样，被我一点点地深埋在心底。

「院长，沈老师怎么了?」拿着筷子的秦书煜停在了半空。他这一问，四周再次安静了下来。「你不知道吗?沈老师突发脑梗，已经去世了。」院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