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上楼看自己卧室呢，没听到。下楼才发现太太和那个男的吵了起来，小姐也哭了，我们哪能劝得住？当即就跟人跑了。太太把自己关在屋里一下午，刚才喝了点燕窝呢。”

我倚在沙发上，精美繁复的水晶灯晕开在眼底，成了星星点点迷离的光晕。

“我不是为了秦家的钱……”

秦斯维坐在我旁边。

“妈，所有人都知道的。”顿了顿又补充，“爸相信您。”

我闭上眼睛。

“你去劝你妹妹回来好不好？我怕她在外面出事。”

他漆黑的瞳子定定凝在我身上。

“妈。”

“你只记得今天是芩芩回国的日子，你记不记得今天也是你要去医院复查的日子？”

我愣了下，翻开手机备忘录。

上面第一行写着：乖女芩芩回家了（十一点的航班）（买鲜虾、豆腐）。

接下来就是密密麻麻公司的行程。

我有点心虚。

“老来多健忘。”

秦斯维无奈垂了眼，“我记着的，帮您约了程医生。走吧，我开车送你过去。孟嫂，辛苦晚饭清淡一些。”

他举止温柔，声音却笃定不容抗拒。

我上了秦斯维的车。

他透过后视镜看我失魂落魄，嘴角却带了点笑意。

“说起来，您是不是有点太紧张了？”

我气得坐起来戳他后脑勺。

“什么叫我太紧张？你妹妹单纯，从小都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她出国三年，我的心就悬了三年，你说我封建吗？我支持自由恋爱啊！我没说不让谈啊！哪怕是个女孩子，男孩子，只要人好，我绝不多说！那姓肖的，看了让人窝火，一肚子的火！”

他被我戳得一点一点，嘴里还不住地附和着我的话：“好好好，那我这就去准备麻袋绳子，给人沉江，您看行不行？”

“不行！你土匪呀你？你妹妹上山挖野菜，你就把人整座山给铲平呗？”

说完这句话，我给自己逗笑了。

秦斯维跟着也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医院查了查常规全套，大问题倒是没有，老毛病还是如旧。

“叶总啊，我起码劝了你一百零一遍，不要过劳工作。”

“孙主任，我也一百零二遍诚恳地跟你说，公司离不开我。”

对面的医生只好转而吩咐秦斯维，他倒是一条一条记得分外认真。

什么清淡饮食，不要多饮酒，心情保持舒畅，工作完及时按摩……

我哼了声：“她换个对象，我一准心情舒畅。”

秦斯维收起笔记，忽然冷不丁开口。

“妈，你还记得我刚来别墅的时候，带了什么行李吗？”

“记得，有很多书。”

“不，还有个星星抱枕，我看你爱干净，我没敢拿出来。一直藏在我那个球衣外套里面呢。”

我有点诧异地一挑眉。

记忆中，那时候的秦斯维，知进退、懂礼貌。

几乎有着和同龄人不符合的早慧。

他比谁都知道自己寄人篱下。

“后来，秦芩发现了，她帮我带回家的，说起来也好笑，我俩跟小偷似的，就把那个星星抱枕从外面挪回家，从卧室里偷偷挪到洗衣房。”

我有些失神，秦斯维分明笑着说起往事，却说不出的心酸。

“秦芩和我说，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喜欢的权力。”

他顿住脚步。

“当然您也对我很好。”

“只是，在很多年前，妹妹保护过我的喜欢。妈，我能不能替她说一句，放手让她试一试自己的喜欢？”

小说《养废一个崽之后》 第3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