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有一片草地。
陈河田抱着小爱绵来回渡步,他二堂哥担心他的腿,想接过去抱,他死活不抱着不撒手。
“二哥,我抱着,没事,我现在的腿好着呢,你现在让我爬两座山头,我都不带歇一下的。”
说着,他就抱着小爱绵想往洞口凑,被一旁的陈北海一把给拨回来。
“别带着绵绵往那凑,小心他们看见眼睛里拔不出来。”
陈河田:“……”咋地,好看的人还能长人眼里去,不带出来的?
不过,他还是听话地抱着绵绵走到了一边,离洞口远远的。
“绵绵,回头哥哥给你杀鸡吃,小鸡炖蘑菇,可鲜了。”
这是陈河田觉得最好吃的东西,他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就想着家里还有两只下蛋的鸡,给绵绵炖一只,留一只生蛋以后也给绵绵吃。
大难不死,必得吃鸡啊!
“啪。”
脑袋被陈北海结结实实呼了一巴掌,声色俱厉地问道:“你是谁哥哥?”
陈河田傻眼了,说话都结巴了:“绵,绵绵啊。”
难道不对吗?
“放屁。”
陈北海大眼一瞪,宛如牛眼一般:“她爹是陈东海,她是我陈北海的侄女,你该叫啥?”
说着有抬手又想挥,小五这小子敢占他便宜,皮痒了。
真当他陈家是王家那种没规矩的人家了。
额!
陈河田傻眼了,他看着怀里的小人儿,这么小,还得管她叫姑?
陈家人重规矩,该叫啥就得叫啥。
哪怕陈爱绵再小,按按辈分来,二十出头的陈柱子叫她姑就得叫。
他刚才张嘴说哥哥,也不过是顺嘴,并没有细细算过这辈分。
现在知道了,陈河田只能老老实实地叫了一声:“小姑,我晚上回去给您杀鸡哈。”
“我不吃鸡,爷爷说带我去买肉,包白面的荠菜肉馅的饺子。”
绵绵摇着小脑袋,双眼卜凌卜凌地看着陈河田:“你叫我姑,我叫你啥?”
“您叫我五侄子,我在家排行第五。”
陈河田一脸憨笑:“小姑,您要觉得喊我五侄子拗口,就叫我小五,我大名叫陈河田。”
小爱绵扒拉了一下恶人榜,陈河田,没这个名。
连一百名都没排上,估计是个炮灰,没出场就领饭盒的那种。
没来得及进恶人榜。
站在不一旁的陈河田的二堂哥也走了过来,有些脸红地冲着陈爱绵露齿一笑:“我是小五的二哥,小姑你叫我陈二就行,我大名叫陈河苗。”
另一名少年也乐呵呵地过来,恭敬地叫了一声“小姑”。
还有侄子?
小爱绵瞟眼看了看面前三个人高马大的侄子,摸了摸兜里的小钱袋。
只有两个铜板,怎么分?
绵绵最近跟着村长在村里转悠了两三家,见了几个陈家的长辈,她可是见识渐长。知道长辈第一次认小辈得给见面礼,比如那些爷爷伯伯叔叔一般都是包个红封,里面放二文钱。
而她叫奶奶,伯娘,婶子或者姑姑的,大多都是给个鸡蛋,一块糖果,或者一把炒黄豆都行。
这都是这两天她在庄子上闲逛学来的,只要是陈家的人,她能张嘴叫伯伯伯娘,叔叔婶婶,或者爷爷奶奶啥的,第一次见面必定给她点东西。
她那衣服上的兜,只要出去转一圈,就是满满当当的回来。
第一次见小辈不能空手,空手那不地道,也没有个长辈的样子。
小爱绵摸摸兜里二文钱,没煮鸡蛋也没炒豆子,都被她霍霍完了。
她也不知道在这里能碰见三个大侄儿呀。
她现在只有一个***。
要是能送,她立刻将***给送出去,都不带后悔的那种。
小丫头脑瓜一转,就去找***了。
***在手,啥都不愁。
“***,统统,粗来玩。”
“呵。”***在心里冷笑,你当我傻子。
只要你叫我,必定没好事。
小爱绵特意压低自己的声音,让自己显得很有诚意的样子:“***,你有钱木有?”
“没有。”
“那……”小爱绵有些勉强:“药丸也行。”
“没有。”
小丫头急了:“你咋什么都没有,要啥啥没有,你还能干啥?”
***:“……”好吧,我的错。
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它麻利地塞住耳朵,不再鸟这个烦死人的小丫头。
小爱绵抿唇思索,她没钱,***也没有,她要不给大侄子们送点肉。
肉好啊,又香又下饭的。
不是说遇见野猪才摔断腿的嘛,野猪不就是肉。
小丫头想到这里,精神立刻来了,她拍了拍陈河田的肩膀:“五侄子,你们这群人里面有几个叫我姑姑的?”
一旁的陈二有些傻眼,没看出来我这小姑还挺那啥的。
真拿自己当个长辈,难不成还让我们兄弟几个排队来给你磕头?
咣咣撞出血的那种?
陈河田才不管小姑为啥找他们兄弟呢,既然小姑要见,那就大家都过来,轮流来给小姑见个礼。
虽然是深山老林,头就不磕了,来让小姑认个面熟还是行的。
陈家河字辈这一队就有五六个,包括村长准备让他们送小爱绵去永丰县的陈一木陈二木,都得叫小爱绵一声姑。
五六个二十岁上下的汉子,最小的十五六,最大的二十出头,一个个过来挨个冲着小爱绵喊小姑。
喊得那个声音洪亮,气势辉煌,喊得小爱绵皱眉不展。
别看她人小,辈分可真不小。
这么多侄子,得要多少肉才能管够?
小爱绵又去拍陈河田的肩膀:“五侄子,带我去看看你们遇见野猪的地方。”
提起野猪,陈河田就委屈:“小姑,不是我们遇见的,其实那野猪不在这边,在对面的山坡,离我们老远呢。”
小爱绵奇怪了:“那你们怕啥?”
那么远,害怕的还摔断一条腿。
“不是我怕,是那个,那个***。”提起被推的摔断腿,陈河田咬牙切齿:“他根本没看清楚野猪,就慌了,一抬手就给我推下山崖,我,我差点摔死了。”
想起自己一头扎下山崖的危险,陈河田更是恨不得剥了那个兵丁皮。
他可年轻着呢,媳妇还没娶,儿子还没抱到手呢。
“那边的山崖吗?”
小爱绵小手一指,正是大家看见野猪的地方。
“对的。”陈河苗点头:“小姑,你别怕,隔着一道山崖呢,别看近,它要想过来还是挺费事的呢。”
小爱绵撅起小嘴,她怕啥?
不是该猪猪怕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