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宋蓁蓁双手微紧,猜出凌柏云应该是发现两人的画像不见了。
她面不改色的回答:“前些日子,我不甚扯破了一角,特地将画送去画师府上进行修复了。”
那副画像,是刚成婚不久,两人情意最浓之时。
凌柏云请了京城有名的画师为两人所画。
当时宋蓁蓁还开玩笑,“我们这画到时候可以子传孙,孙传子,一代一代传下去。”
凌柏云在旁边笑着附和。
画成后,他每日都要看上画像无数遍。
那时候,人人都说,***不羁的小***眼里全都是宋蓁蓁,也只装得下宋蓁蓁。
只不过,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罢了。
画像前几日就被宋蓁蓁丢弃在炭火之中,焚烧殆尽。
闻言,凌柏云的情绪终于稳定了几分。
但还是不放心的道:“为什么不跟我说,我可以安排人去给你办。”
宋蓁蓁神色自若,像他骗自己时一样。
“你公务繁忙,我不想打扰你,而且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能办。”
这句话一出,他终于放心了,将人紧紧揽在怀里。
“蓁蓁,无论何时,只要是你的事,对我来说都不是打扰。”
“答应我,你不能离开我,否则我会死的。”
宋蓁蓁任由他抱着,又想起马车撞击时毫不犹豫挡在自己前面的身影。
她垂眸掩下所有神色,轻轻推开他,打开为他熬的汤。
“我能去哪儿,快喝汤吧。”
凌柏云恢复了理智,回到床上。
也许是有了阴影,他一整天都握着宋蓁蓁的手,让她在卧房陪着自己,哪里都不许去。
宋蓁蓁就听话的陪着他。
“蓁蓁,你会永远陪着我,是吗?”
宋蓁蓁看着他执拗的目光,心里却是一痛。
明明他才是先食言的人,为什么还能理直气壮的让她永远不离开。
她强扯出一抹笑:“是。”
凌柏云终于安心,渐渐地,天色也黑了。
宋蓁蓁守在病床前直到他睡着。
安静的卧房里,她打开探子今日送来的凌柏云前些日子的行踪。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明知看到某些东西会痛,却还是做不到忽视,如同自虐。
又或许是,她是用这样的方法不断提醒自己。
提醒自己,不要再有什么幻想。
探子说,凌柏云那日从王府出去后,并非是去宫中述职。
他出府后便直奔香云的住所,换下朝服与她一起。
陪她一起逛街,一起做饭,一起睡觉......
陪她玩,陪她闹。
只要她喜欢做的事情,他都会在一旁陪着。
宋蓁蓁就这么看了很久。
忽然想起书院读书的时候。
每每放学的午后,凌柏云便会陪着她在京城游逛,两人经常玩得半夜才归,两人因此没少挨训。
但尽管是这样,宋蓁蓁下次又想做什么,他还是会陪着她一起。
可如今,另一个女人,似乎占据了她的位置。
宋蓁蓁静静看向床上的男人。
白天还在说没有她就会死。
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万籁俱寂的黑夜,宋蓁蓁就这样发了很久的呆。
不知何时,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宋蓁蓁刚起身,就碰到来送信的小厮。
“王妃,府外有一个姑娘,让奴才把这封信交给您。”
小厮恭敬的将信递给宋蓁蓁。
宋蓁蓁打开一看,是一个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迹。
【宋蓁蓁,我知道你已经发现了。】
这个清秀的字迹,是香云。
如今,她终于坐不住了,要来挑衅自己这个原配正妻了吗?
宋蓁蓁将信纸摊开往下看。
【上次在忘忧谷,我就看见你了。】
【真可怜,抓着一个早就不爱自己的男人,每日看着他与别人卿卿我我的感受怎么样?】
【或许柏云曾经是很爱你,可现在,他眼里只有我了。】
【柏云拉着我,我们一起在神树前许下白头之约。】
香云大概以为她看见之后会崩溃,会失去理智。
可宋蓁蓁看完之后,只是平淡的将这封信丢进正在焚烧的火盆之中。
她对凌柏云的爱,原本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可自从发现他在外面偷偷约见香云之后,那团火焰早已变得越来越小,几近凋零。
她早已经没有崩溃的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