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不止打算去,还不打算等到入夜才赴宴,径直去了元昭仪下午设在菊园的茶会。
百菊丛中,嫔妃命妇们有说有笑,喝着菊花茶,嗅着菊花香,欣赏周围各式各样的菊花。
“贵妃娘娘到——”
一声高呼之后,众人都噤了声,却相互看了看,好似没料到贵妃娘娘会突然过来。
元昭仪坐在主位,原本唇边还挂着笑,听见这声音,立马敛了笑容。
再是不情愿,贵妃还是贵妃,她不得不起身,带着嫔妃命妇们恭迎贵妃。
萧贵妃下了步撵,朝着摆在正前方的主位走去。
元昭仪还在座前行着礼,贵妃没有唤起,她只能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给贵妃让路。
萧贵妃落座主位,才唤了大家起来。
赵宜宁站在她娘身边,看了看在场的人。
她娘从未失宠过,这次倒也看清了从前围在她娘身边的人,有几个是趋于权势,有几个是真心。
阖宫嫔妃,只有叶婕妤一人不在。
元昭仪缓缓起身,挤出笑意问道:“听闻贵妃娘娘身体不适,在寝宫休养了好些日子,娘***凤体好些了吗?”
萧贵妃扫了元昭仪一眼,目光落在了元婕妤身上,笑言:“本宫与妹妹的年岁都大了,不比得元婕妤她们年轻,身子骨硬朗。”
“贵妃娘娘自觉色衰,恩宠不如从前,可皇兄近来却与元昭仪走得颇近,可见皇兄恩宠与否,与年岁无关,而是分人。”
说话的是信阳长公主,她坐在右前第一个位子。
如今萧贵妃坐了主位,信阳长公主占着右前尊位不让,元昭仪不得不坐到对面,原先属于元婕妤的位子上。
信阳长公主会帮着元昭仪说话,可见她们已经和好如初。
“贵妃娘娘觉得臣妹说得不对?看看九公主就知道了。”信阳长公主边说边瞥了瞥赵宜宁,“那日及笄大典上九公主风光无限,今日一见仿佛憔悴了不少,还不如五公主看着年少。”
“晋嘉一直待在本宫身边,本本分分从无奢望,自然不比得长公主想得多,成日想着为悦己者容,自然容光焕发。”萧贵妃唇边还挂着浅笑,“有想法也是好事,就怕到头来成了奢望,白费功夫。”
信阳长公主的脸色沉了下去。
旁边嫔妃道:“长公主,听闻袁国使臣态度坚决,非要娶九公主不可,陛下先前召了丞相大人和他们商讨,没想到丞相大人在袁国颇有威望,让那使臣也不敢趾高气昂,只敢好好说话。”
又有人说:“顾相年纪轻轻稳坐相位,自有超乎常人的本事,像相爷这样的人,不娶妻则已,一娶便是要娶咱们大启最尊贵的女子。”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全是在奉承信阳长公主。
这些话在信阳长公主那里极为受用,哄得信阳长公主刚沉下去的脸又带了笑意。
有嫔妃道:“不知陛下和丞相大人会如何决断九公主的去留。”
另一人说:“今日的早朝到现在都没散,陛下和朝臣们还在长政殿商议,听说今日就要定个结果。”
元婕妤叹道:“陛下从前最疼九公主,不是许了九公主自己择婿吗,怎么也不问问九公主的意思。”
赵宜欢笑说:“九妹妹都有好些日子没见过父皇了吧,父皇怎听得到九妹妹的心意。”
睿王妃也在,听着众人唇枪舌剑的,都在挖苦贵妃母女,她不忍心,起身道:“诸位娘娘,今日天气好,菊园的花开得也好,公主郡主们不妨拿来纸笔,画一画这难得的秋景,拿去给陛下过目,也好让陛下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