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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不会摆婆婆架子,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娘没事,宝宜有心了。”

柳宝宜却不大信,听她说这么一句话都要喘两口气就知道她非常虚弱,心里打算找机会偷偷给林氏把个脉才行。

她想着林氏,岑元也拧着眉看向柳宝宜的脚:“扭伤了?”

柳宝宜在不知道被谁修补好的饭桌前坐下来:“就是起泡了,问题不大。”

她说得轻描淡写,岑元心里闷闷的,抿着嘴在她面前快盛满粥的碗里又添了一勺。

内敛的男人表达关心的方式就是这么朴实无华,柳宝宜硬生生地被他投喂了两大碗稀粥,混着大半的米汤吃了个肚皮滚圆。

因为有了点荤腥,其他人也吃的很满足,最后锅里是半粒米都不剩,岑尧吃完了还用舌头将碗舔了好几圈,柳宝宜看着此情此景很是心酸。

然而心酸的事不止一件。

天黑之后,柳宝宜发现岑家连根蜡烛都点不起。

唯一的一根还是昨日成亲时用剩的半根红烛,此时正在岑元的屋子里摇曳,给第一次同床共枕的夫妻添了几分暧昧的气氛。

岑元涨红着脸,手脚更是不知道往哪儿放,脑子里回想着成亲的同窗传授的经验,却还是不知道对枕边香香软软的人从何下手。

柳宝宜第一次跟男性同睡也很尴尬,不过她琢磨的事正好相反。

出于对身体的保护,她不得不跟岑元商量:“岑大哥,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岑元梗着声音问。

“我们能不能晚两年再同房?”

“为何?”难道她其实心里不愿意做他的妻子,只是不想委身做妾才不得不嫁给他?

岑元刚胡思乱想着,就被柳宝宜的话止住了他的念头。

“我年纪太小了,骨头都还没长好,过早同房会伤害身体。”

在古代嫁了人守身如玉什么的不太实际,若是跟男主这种肩宽腿长,五官标致骨相完美的她也不亏,但原身这个年纪不合适。

岑元暗道原来如此。

确实是太小了,连及笄都没到呢。

爽快地将旖旎的想法散了个干净,了然道:“既如此,那便依你。”

他毫不犹豫地答应,柳宝宜也松了口气。

这下安全了。

同时也感叹男主是真君子,庆幸自己是跟他搭伙过日子,要是按照原主那样做了黄锦兆的妾,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得了保证后眼皮也开始打架,也管不了跟男人躺一起了,道了句晚安后就阖眼背过身睡觉。

岑元却着实被她的心大震撼到了,他接触过的女子虽不多,但从未见过如此不拘小节的。

身边很快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留下他一个人睁着眼睛站岗到了后半夜,要不是昨夜整夜没睡,没准还能撑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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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睡好的柳宝宜第二日起得很早,天还蒙蒙亮,但还是比不过岑元。

他一大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最后背回来一个背篓。

“鸡是哪来的?”看见背篓上装了什么后,柳宝宜很意外他还有这好东西。

岑元道:“六婶的儿子正好要启蒙,我用字帖跟她换的,回门总得备点儿礼。”

柳宝宜恍然,原来是原著里岑家的好邻居六婶,这一家在前期出现的频率不低,算是给男女主帮忙的工具人。

看来她以后有空也要认识一下那位六婶,村里有人关照才好做事。

早饭过后,柳宝宜带上洁面散跟岑元到村口去坐牛车。

进了县城后他们先去了柳家回门,把换亲之事告诉柳家人,果不其然他们被惊了个外焦里嫩,但更多的是欣喜柳宝宜不用做妾。

回门后柳宝宜要拜访县令千金,岑元和柳家人去宋家。

无论两个孩子换嫁是不是两厢情愿,为了避免自家闺女被追究,柳家觉得他们必须要先发制人把锅推给宋家,尽管两家是表亲关系。

而岑元除了想为岑家讨个说法之外还得拿回聘礼,毕竟新娘都换了,聘礼也不能白送给别人。

一行人先去了县衙后门,柳宝宜大大方方地将其扣响。

院门很快被看门小厮打开。

“你是谁?”

“丹草堂王大夫嘱托小妇带良药求见冯小姐,麻烦小哥通传一下。”柳宝宜说完还不忘用十文钱走一下关系。

她没做过这种事,贿赂一个小县城的小厮,十文应该够了吧?

小厮诧异这个自称“小妇”却比小姐还稚嫩的女子,但对方眼神清明不似撒谎,便没有怀疑,加上小姐确实请过几次王大夫,心下信了大半。

他掂量一下手上的铜板,想着走一趟也没有什么损失。

“你在这等一会。”小厮收了铜板,又迅速关上门。

过了大约一刻钟,后门又重新打开。

“跟我进来。”

柳宝宜心下一喜,对远处不放心离开的几人点了点头让他们放心走,自己跟着小厮进去了。

不费什么劲儿就被小厮带到了一个小院里,随后又被丫鬟带到了偏厅,见到了传闻中的女主闺蜜团之一,冯沁。

少女姿态端正又傲然地坐在主位上,留着及眉的厚刘海,脸上挂着面纱遮住了大半面容,只剩一双丹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过来。

气氛安静地让人紧张。

柳宝宜也没想让她率先发问,自己就鞠躬给冯沁认了错:“柳氏拜见冯小姐,给小姐请罪。”

“无意听闻冯小姐的病症,而小妇又恰巧知道一个治疗面疮的秘方,想要毛遂自荐,但是不知如何见到您,所以讨了个坏法子,并非被王大夫请托来的。”

冯沁听到自己不仅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愚弄还知晓她最忌讳的顽疾,脸立马就沉了下来。

“你简直放肆!”

对于冯沁的变脸,柳宝宜还算淡定。

书中的冯沁是位敏感傲娇但心善的小姐,所以她准备打真诚牌。

“冯小姐恕罪。”

毕竟是有求于人,她的态度也是能屈能伸,她将腰又往下压了压,坦言:“小妇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家中欠债百两,日子艰难,前日被人打上门来催债还扬言要砍了夫君的手指。”

“可他是个读书人怎可断了自己的前途,小妇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她还用沾了姜汁的手帕按了按眼角,眼眶瞬间就红了,瞧着可怜兮兮的。

“但秘方一事是真的,今日小妇还特意带了成品过来。”

柳宝宜没有过度卖惨,关键还得靠实力。

她从袖中拿出两个瓷瓶,将其双手奉上:“此为玉面桃花洁面散,祛痘除疤亦可美白。”

冯沁刚要发怒将人打发出去,就被眼前这个骗子的遭遇转移了注意力,还没来得及心生怜悯,又听到她有治面疮的秘方还带了成品过来,一套组合拳把人弄得一愣一愣的。

她脸色稍霁,正欲把东西拿过来,却被贴身丫鬟出言阻止。

“小姐不可听她胡言,奴婢从未听闻这垌县有人有这秘方,且看她粗衣麻布就知道是个地里刨食的农妇,哪里有那等好东西,小姐可别被骗了!”

丫鬟趾高气昂的,明明只是个下人,态度却比主人还要傲慢,连看人都不用正眼,甚至还抬手想要将柳宝宜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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