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糖猛地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这俊美的,与她有着相同血缘的年轻男子脸上那嘲讽的神色。
不知为何,阮玉糖突然觉得十分荒诞可笑。
她也确实笑了。
轻轻点头,拉开车门上了车,有些事情,的确还是说清楚了好。
青年脸上闪过一丝微怔,但随即又变的嘲讽,不再说话。
司机掏出电话给阮家打了电话,没用多久,阮家父母和赵西雅就都走了出来。
一家三口上了车,看到阮玉糖竟然也在车上,阮母顿时一阵惊讶:“糖糖,你怎么在这里?”
阮玉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道:“我刚回来,正好碰见赵先生。”
阮母心下一松,没想到这个贱丫头居然从那老男人的床上跑回来了,不过没关系,事办成了就好。
阮母又看向赵明爵,讨好地道:“大少爷,糖 糖这孩子被我们宠坏了,若是她有失礼的地方,你千万别怪她。”
一上来,二话不说,先给阮玉糖头上强扣一顶大帽子。
阮玉糖纤长卷翘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眸光朦胧晦暗,略显苍白的粉唇微微翘了翘,满是嘲讽 。
她倒是不知道,阮家夫妻 什么时候宠过她。
“没有。”
赵明爵生性疏冷,因着对方是赵西雅的亲生父母,赵明爵的态度还算是客气。
阮母不再说什么,她并没有注意到阮玉糖,自然也不知她那抹嘲讽的笑。
但是赵西雅 不一样,赵西雅 自从上车后一直 在暗暗打量阮玉糖。
当看到阮玉糖 那张和赵夫人几乎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庞时,赵西雅顿时宛如被人当头浇 了一盆凉水下来,整个身体都冷透了。
赵夫人还没有见过阮玉糖,若是看见了阮玉糖,就阮玉糖这张脸,赵夫人会不会被那所谓的血缘影响?
赵西雅默默地捏紧了双拳,为什么,她为什么不是***亲生女儿呢?
如果她是真正的赵家大***,此刻的一切担心都不会有。
她本以为,阮玉糖 就是一个没什么见识的普通女孩 ,可是对方之前那种嘲讽 的笑容,叫她莫名的心生不安 。
车子一路驶往赵家,赵家大厅里,气氛沉凝。
赵沛然是赵家的当家人,也是公司的董事长,他年过五十,但保养得宜,看上去就跟四十出头也没什么区别。
赵夫人要更显年轻 一些,身材苗条,气质优雅,丝毫看不出是两个孩子的妈。
赵沛然道:“毕竟是咱们流落在外的亲生骨肉,无非就是家里添副碗筷的事情。”
赵夫人的反应要大很多,她大声道:“那雅雅怎么办?把她接回来,叫雅雅如何自处?”
赵西雅是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把屎一把尿亲手养大的孩 子,那孩子从小就聪明懂事,是***贴心小棉袄。
那个陌生的,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孩 子,怎么能和亲手养大的孩子比?
况且,在她的心目中,赵西雅就是她的亲生孩子。
赵沛然有片刻沉默,在他的心里,何尝没有与赵夫人一样的想法?
只是……
“那毕竟是赵家的亲生血脉,放着不管也不是个事儿。”
赵夫人立即 道:“这还不好说?
给她一笔钱,让她在最繁华的地段置办一套房产,将来还能给她一笔嫁妆,她这辈子都挣不来那么多钱和房产,也算是我们对她的补偿。
反正,属于雅雅的东西,她一分一毫也别想惦记!
她要是……她要是敢打雅雅的主意,她就一分钱也别想得到!”
赵夫人凶巴巴地说道,漂亮的面容显出几分护崽的凶悍来。
赵沛然正想说什么,赵明爵一行人就走了进来。
“爸!妈!”
赵明爵出声提醒。
他们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赵夫人说的那番话。
阮家夫妻的眼中皆飞快的闪过一抹精光,心头大松一口气,看来,赵夫人对他们的女儿是非常的在意啊。
这样他们就放心了,阮玉糖那贱丫头,越不过他们雅雅去的。
而阮玉糖,却是波澜不惊。
赵家父母的态度 ,她早有预料 ,因此也并不失落。
她就是想看看,赵家人和阮家人能为了赵西雅做到什么地步。
阮玉糖凤眸微垂,脸色淡漠。
而赵夫人已经惊呆了。
她怔怔地盯着阮玉糖的脸,脸色震惊 无比,这个孩 子,居然跟 她长的如此相像!
可是,想到这个孩 子只是在普通家庭长大,成绩平平,性格也木讷内向,完全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她的心中就是一阵窝 火!
就好比现在,她居然只是木呆呆地站着,连叫人都不会!
这么没礼貌 !
赵夫人深吸一口气,觉得心口 一阵堵塞,看向阮玉糖的脸色也变的不怎么好。
赵沛然看到阮玉糖那张和妻子有七分像,和他有三分像的脸,心情也有些复杂。
但是一看这个孩 子那沉默的表现,他的心头就忍不住 一阵失望。
这个孩子,太上不了台面,完全没法和雅雅比。
“妈妈!”
就在此时,赵西雅轻轻地叫了一声。
赵夫人被女儿软软的声音叫回了神智,立即慈爱地看向她,当看到亭亭玉立,各方面都挑不出一丝瑕疵的赵西雅时,赵夫人的脸色终于好些了。
再一看赵西雅的脸上神色哀伤,赵夫人的心脏顿时一阵抽疼。
“雅雅,过来,你的脸色不好。”
赵夫人招手,赵西雅顺从走过去,赵夫人立即疼惜地握住她的手,然后脸色微微一变:“雅雅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
“妈妈……”赵西雅像小时候一样,把脸埋在妈妈肩膀上,哽咽着道:“这次回来,我是来向你和爸爸告别的,我……”
“雅雅!”赵夫人脸色大变,不由慌乱 地出声打断她。
赵沛然也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