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栋富丽堂皇的别墅一时间静谧非常,复古的钟表在墙头上滴答滴答的声音清晰可闻。
顾北凉扯起毛毯盖上慕楠雪脑袋,随后缓缓站起,修长的身躯挡在她前面,眉间蹙起,幽黑的眼眸直直看向蒋渔儿。
别墅外的大雨滂沱,寒风呼呼作响,那刺骨寒意似乎能随风渗入每个人体内。
蒋渔儿止不住心底的颤意,又看了眼被严严实实埋进毛毯下的慕楠雪,红着眼眶往回跑。
她一直以为,她们会是永远的好闺蜜…
“你没跟她说我们已经结婚的事情?”顾北凉将她抱置腿间,为其重新穿上睡衣,眉头紧蹙。
看对方方才那个反应,怎么都像是误会了些有的没的。
慕楠雪低垂着脑袋,秀丽的长发半掩美眸“…我们离婚吧。”
声调一如既往的甜软。
只是说出的话就不怎么讨喜了。
他脸庞顿冷,幽黑的眸又深又暗,掐住她脖子强迫对方抬头。
一张温婉的小脸显露出来,比以往苍白了许多,饱满湿润的唇瓣都失了颜色。
他冷声“你又要发什么疯?”
手掌的力道并不轻,仿佛只要对方再说一句他不爱听的话来,就能立即将这纤长的脖颈掐断。
慕楠雪深深吸气,倔强的抬眼瞪视“你现在找到了真正需要的人,我就没必要在占着顾太太这个身份了不是吗?”
感受到对方手掌在缓缓收紧,她艰难的仰头,黑眸添上润色“我主动让位,免得你为难了。”
顾北凉忽地笑出声,眸子仍然冷淡“楠雪,你是真蠢还是觉得我蠢?”他怜惜似的抚上她的脸庞,一路向上遮住一双美眸。
“我为你赎回你父母,帮你还下千万债务,又让你顶着顾太太这个身份获得诸多便利,这会儿犯了错,想走就走?”
他贴近她耳畔,唇瓣碰触其微凉的耳垂“慕小姐,你但凡有点心也不该这么对我。”
慕楠雪的呼吸徒然加重,密密细细的愧疚感几乎要将她掩埋,闷闷烦烦。
她唇瓣一张一合,似有许多话语想要讲述,顾北凉等了会儿,仍旧没见对方出声,冷哼着将其抱起往楼上走。
“离不离婚,还轮不到你来做决定!”
她收起了抗拒的神色,环上他的脖颈,细密的睫毛轻微颤动着,表现得有些不安“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轻软的声线,还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意。
顾北凉开房门的动作一顿,胸膛震动了起来,含带愉悦的笑声响起“顾太太在想些什么呢?我这会儿可没那兴致。”
她猛地放松,又为自己错误的想法感到懊悔,脸颊飘上俩朵粉云。
顾北凉是个假绅士,却是个实实在在的真君子,他们结婚三年,慕楠雪说不让碰就绝不碰,说出去恐怕不会有人相信。
堂堂西城最富,娶了个美***,三年来一荤没开,硬生生逼得自己做那柳下惠。
顾北凉对她的好,细细算来,数都数不来,还也还不清。
外边寒风呼啸,他将空调温度调高,室内暖烘舒适,又去热好牛奶递给她。
不知怎地,慕楠雪胸口闷得难受,埋头进被窝中,没一会儿便能察觉到男人躺在她身旁的动静。
她猛地掀被坐起“你把我要了吧!”
他懒懒的睁眸,眉眸间皆是疲惫“你能不能别闹腾?你要是自己忍不住”他抬手指了指房间内的浴室“去那儿自己解决。”
她顿时泄气,刚撑起的一点儿勇气消散得一干二净。
室内昏暗,慕楠雪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似乎,顾北凉确实没有想要碰她的意思。
她的身材可是数一数二的魔鬼身材,肤白腿长腰细要啥有啥,一张小脸温婉可人,性格温柔体贴,是西城多少男人的床头白月光。
偏偏在顾北凉面前,她主动求爱都会被拒。
他不会是不行吧?
这个念头一升起就如同燎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慕楠雪越是细想便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三年啊,整整三年,这三年他们几乎夜夜同床,面对她这样的***,是个正常男人都不可能忍得住。
她轻轻的倒吸气,放缓了动作躺下,偏头去看身旁人,目光满是怜悯。
难怪......
“还不睡?”他突然睁开眼眸,黑如夜幕天空。
她瑟缩一下身子,连忙闭眼“晚安!”
第二天清晨。
早餐时吴管家称敲蒋渔儿的房门并没有得到回应,顾北凉早早去了公司,慕楠雪便亲自去喊。
见里边半响没有动静当即生疑,打开房门一看,屋内空荡荡,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她立即拨通了顾北凉的电话。
蒋渔儿在这个城市没有住处,又是个路痴,她就是再讨厌她也不该这么鲁莽的直接跑掉。
“鱼儿…不见了…你找找”她慌忙解释着“今早就不见了,可能是昨天晚上跑掉的,我们这边不好打车,我怕她出什么事。”
他叹气“她不是过来出差的吗?”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正在整理文件“她可不像你这么悠闲,一大早的出去工作不是正常?”
慕楠雪冷静了下来,脑子清醒了。
阳光透过窗户细缝直***来,鸟儿在树干上鸣叫,这儿清净又偏远。
以至于她都要忘了这世上的大部分人为了生存必须出去打拼,换取在社会上的一席之地。
或许顾北凉并没有说错,她也许真的跟这个社会脱节了。
她也真是闲来无事瞎***心,蒋渔儿现在在顾北凉心中的地位可不低,想来他自然会掌控好她的一踪一迹,就如同当初对她一样。
心口有些酸楚,她将电话挂掉,三年如一日的独自食用早餐,随后望着别墅外的风景发愣。
以往这个时候她会偶尔煲汤给顾北凉送去,或者同园丁打理别墅内的花草,偷偷打听林轩在国外的消息,又在顾北凉回来之前亲手准备好晚餐。
扮演着一个合格的顾太太。
这时候这些都没有必要了,他们间的窗户纸终究被捅破,她反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寂。
她需要一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