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倾见大队长一直没说话,心里也有些忐忑,还真怕他不管。
毕竟还是人家打交道多。
她适时露出一抹苦笑,黑琉璃似的眼睛里还擎着晶莹剔透的泪珠,看上去当真是可怜至极。
“你闭嘴,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你个破***,我儿子当初怎么瞎了眼看***,还有文化呢,有个***。”
刘婆子将大队长吼她的气,洒在了夜澜倾身上。
“娘,我怎么就没有说话的份,你见钱眼开,还不让我说了,你敢做的我就敢说的,我还就不信了,没有王法了,我还就把话放这里,给我钱我走人,你不给,我找组织,组织上肯定会管我们母子的。”
夜澜倾本来想装装软弱,但这玩意真装不下去。
太他***憋屈了,她都打死人了,还不能把她送进去,这口气要怎么出,才能平息心中怒火。
不光要钱,还要天天在这里折磨她。
可这不现实,这死老婆子肯定不会让她回去了。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吧,小夜你说说你的想法。”
“凭什么?不行,她说啥我都不同意,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
刘婆子也豁出去了,一分都不想往外拿。
“你凭什么不给人家,那是国家给封北养孩子的钱,你算个啥呀,凭啥给你啊,封北平时寄回家的还不算?你怎么岁数越大越贪心,这个钱你得给人家,人家是受法律保护的两口子,是军婚,我跟你说你可别糊涂,别为了两个钱,闹大了,到时可别说大队不管你。”
付昌平咬着牙根气呼呼的说道。
刘婆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将头扭向一边,说啥都不吱声。
“刘桂芝我告诉你,别以为大队没法治你,你这样的就是欠缺教育,晚上我就召集社员开会,专门讲你家的事情,你家就作为典型,明个我去趟公社,去***把你打儿媳妇这个事揭发一下,然后你们老封家就从辛家庄大队滚出去吧,别拖我们评先进的后腿。”
刘婆子顿时急了:“你咋能撵我们呢,我们可是祖宗八辈都在这里的,该撵的是她,只要她不在了,就没人闹了。”
夜澜倾看到大队长的眼神闪了一下,忙道:“叔,没事,我还是打电话吧,您别为难了。”
说罢她还真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信纸,一看就是封北曾经给她写的信,上边肯定有电话。
“小夜,你相信叔,这钱叔指定给你讨回来。”
付昌平肯定不能让她打电话,这事要是再捅到部队去,到时候事情就更麻烦了,说不定被抓典型的就成了他们大队。
夜澜倾闻言,又坐了下来。
“我相信叔。”
付昌平:……
你可以不相信,打电话也行。
“走吧,去把那钱拿出来,要不要我说说今上午人家领导是怎么说的?老封大哥是怎么跟人家保证的?我和***还有公社的干部都在场,都可以作证,你们想赖也赖不掉,我在给你强调一遍,想赖账也行,老封家从辛家庄滚出去,我看你们拿着那几个钱,没有介绍信,没有户口,怎么花的出去。”
付昌平当了二十来年的村长,现在又是大队长,那心眼子自然是够用的,只不过是真不想撕破脸,干部之所以是干部,那是需要人来力挺的,没有人,还当个什么干部。
所以他不愿意得罪社员,但有时不得罪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