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沈决头晕的更厉害了,没想到一碗米酒的后劲这么大,生生让他吃不消。
好在只是让他头晕,意识还算清醒。
“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道清冽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阿青?”沈决惊喜回头。
祭雁青站在他面前,身形欣长,眉目俊朗。
沈决脸颊绯红,眼神***,因为酒精眼皮有些泛红,他双眼皮褶皱间的那颗红痣也愈发娇艳。
沈决冲祭雁青傻笑,然后踉踉跄跄扑过来,树袋熊一样抱住祭雁青的腰,“阿青,我在找你。”
祭雁青蹙眉接住站不稳沈决,拐杖从他手里掉落,咕噜噜滚到一旁的树根边。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甜米酒的香味,祭雁青问:“你喝酒了。”
沈决埋在祭雁青胸口嘟囔着:“嗯...一点点米酒,不醉人的......”
说着不醉人,但沈决哪里有没醉的样子。
“我送你回去。”
“不要!”
祭雁青本想扶着沈决送他回家,谁知沈决一听顿时不乐意了,耍赖般站在原地,死死搂着祭雁青的脖子不肯走。
“......”
祭雁青没有应对喝醉的人的经验,沈决与他平日的模样大不相同,反差极大。
“你醉了。”
“我没有!”沈决搂着祭雁青的脖子,身子几乎要挂在祭雁青身上。
他忽地一把捧住祭雁青的脸,贴近他,与他鼻尖对着鼻尖,呼吸交织。
然后,噘嘴就要往祭雁青唇上亲。
祭雁青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猝不及防,下意识偏过头,那柔软的嘴唇触感清晰贴到了他的脸颊上,发出响亮的一声“啵”。
“沈决。”祭雁青呼吸一滞,双手抓住沈决的肩头,撑出两人之间的距离来。
被推开后,沈决那双朦胧的眸子里面立刻盈满了水雾,轻轻一眨,一颗豆大的眼泪便落了下来。
祭雁青怔然。
沈决委屈极了,边哭边说,“我,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阿青就不能,就不能也喜欢我一下吗......”
眼泪对祭雁青来说是陌生的,从未体验过的,在他看来,眼泪只有一个人在极度伤心或者痛苦的时候才会流下。
所以……沈决是因为自己拒绝他在伤心?
“阿青拒绝跟我联系,是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沈决泪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祭雁青,用眼泪质问他为什么。
他的眼泪像流不完似的,一颗一颗,珍珠一样往下掉,也像火一样烫着祭雁青。
祭雁青不喜欢这种心绪无法掌控的感觉,他掐住沈决的下巴,那上面还要掉不掉挂着一颗泪珠。
“你不清醒,沈决。”
这句话似乎惹恼了沈决,他一巴掌打掉祭雁青掐在他下巴上的手,用力一推祭雁青,祭雁青一时不察,重心不稳向后栽去。
身后是绵密的草地,摔倒并不疼。
痛感是从唇上传来的。
沈决压在他身上,牙齿磕在他唇边,两个人唇瓣紧密相贴。
祭雁青睁大了眼,心脏剧烈跳动着,那是一种让他害怕的悸动频率。
回过神来,祭雁青正要推开身上的沈决,沈决就自己脱力倒在他胸口了。
“阿青,阿青...求求你,喜,喜欢我一点点吧......”
再无下文。
胸口处传来平稳的呼吸,沈决似乎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祭雁青也没有推开沈决,抓着沈决胳膊的手逐渐卸力,任由沈决趴在自己胸口熟睡。
他呼出一口气,闭上眼,感受着心脏处传来一下又一下失控陌生的搏动。
再醒来,沈决已然回到了吊脚楼。
窗外阳光明媚,鸟雀叽叽喳喳,是第二日的清晨了。
沈决还记得,他是被祭雁青一路抱回来的。
借着三分醉,沈决昨晚故意耍了酒疯,然后又故意装睡。
怎么说呢,总体来说沈决还是高兴的,祭雁青的心跳不会作假,如果真对一个人全无感觉,那在他亲祭雁青时,祭雁青的心跳又怎会扑通扑通跳得那样快。
沈决回味地摸了摸嘴唇,祭雁青的唇亲上去又软又薄,要不是为了装醉装的像,他才不会狠狠磕那么一下。
也不知道祭雁青嘴唇被他磕破了没有。
沈决想得发笑,门被推开了。
来人是祭雁青。
他手上拿着草药,来给沈决的脚踝换药。
沈决扶着头,“阿青,我头好疼,你们寨子的米酒劲儿也太大了。”
“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吗。我记得我好像在后山散步,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祭雁青没说话,沈决看他,然后便看见了祭雁青唇角破了点皮,他故作惊讶:“阿青,你嘴怎么了?”
祭雁青抿唇,不知想到了什么,睫羽忽地颤了颤,耳根也变成了粉色,“没事。”
沈决心里窃笑,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茫然,“是你自己吃东西咬着了,还是被什么磕到了?”
眼睁睁看着祭雁青的耳朵越来越红,睫毛抖得越来越厉害,沈决及时打住继续***祭雁青的心思,一本正经关切道:“那你这两天不要吃上火的东西,嘴上的伤很容易发炎的。”
沈决偷偷瞥祭雁青,祭雁青应了声“嗯”,低下头给沈决换药,莫名有些手忙脚乱。
太纯情了,太可爱了。
要是能多在寨子里留一段时间就好了,沈决想,起码也得等他彻底追到祭雁青了再走也成啊,这眼看着就要成功了。
但是高塔不允许他多逗留,算了,以后有机会再来吧。
沈决撑着下巴想事情,祭雁青在给沈决的脚踝换药。
两人各怀心思,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直到周雅急匆匆跑过来,气喘吁吁对沈决说:“沈老师,阿布找来了,现在被捆在广场中心呢。”
“什么?”沈决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阿布怎么会来生寨?他不是不知道生寨位置吗。
寨民们刚开始对待他们的态度还历历在目,晚一点阿布都可能有危险。
“走,我们快去看看。”沈决慌张穿上鞋子,拐杖也忘了拄,匆匆忙忙跟周雅往广场赶。
祭雁青盯着那根被遗落的拐杖,目光幽深。
寨子中央,阿布被卓然指挥着捆在石柱上,她身边那条下司犬跃跃欲试吐着舌头。
沈决赶来时,阿布像看见了救星,涕泗横流喊道:“沈老师!呜呜呜......沈老师你没事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