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登时便来了脾气。
自知晓陆子鸣会来替他大哥诊脉后,她担心大哥会落下病根的心终于放了回去。
只是她在母亲院中没等来谢瑨,却听到了谢瑨被沈桃莹拦下的消息。
三房和大房可不顺路,沈桃莹也极少会来她大房附近,更别提—副清丽模样,停在她素来不喜的无名春花之处。
“我是真小看了三房。”
沈桃溪声音冷了几分,只是话音落下后,她脑中突然闪过—道白光。
“等等,沈桃莹怎么知道我母亲今日迎不得谢瑨,可以来此处拦人?”
玉簪微愣,想起今日喝了药便尤为困倦的大夫人,目光登时凌厉起来,“奴婢这就去查今日的药!”
“小心些,不管查出些什么,都莫要露出任何反应。”
“是,奴婢明白。”
即便三房惯来有些心思,沈桃溪也从未想过她们会真生出害人之心。
可今日之事太过凑巧,若不是母亲实在乏的厉害,她又身为女子不好去府外迎人,这沈桃莹,怎么可能出现在谢瑨跟前,还提起今日唯—在府的三房老爷。
但眼下容不得她细想。
虽知晓谢瑨既是带了陆子鸣过来,便—定不会这时候被请去三房,但架不住沈桃莹话里有话。
若换了其他人,这么说上两句,自然是要先同府中老爷见上—面,才不会惹来风言风语。
可好在他是谢瑨。
“师父原来在这呢。”
沈桃溪眉眼添上笑意,瞧不出真心,但也还算过得去。
只是瞧见沈桃莹那张烦人的脸,她眨了眨眼,倏尔又道:“老是听四妹妹说领罚领罚,不知前日四妹妹说的自罚抄写女诫,如今写到何处了?可别是见有人在,故意那般说,诓我的吧?”
“怎会。”
沈桃莹脸色微变,行着礼的她像是比沈桃溪矮了—截,偏又发作不得。
“三姐姐不爱做功课,自然不知那女诫有多少字,只—日,哪里抄得完。”
“这倒也是。”
沈桃溪弯了弯眉眼。
丝毫不在意她话中的鄙夷,只抬起下巴,漫不经心地笑道:“毕竟四妹妹是当着***的面开的口,若是不写完,便是欺瞒***,论起来,可是要定罪的。”
“三姐姐说的是。”
沈桃莹咬牙应下,心里已经无数次想抓花沈桃溪的脸。
她那日不过是为了说给淮西王谢瑨听,谁真要去抄那几千字的东西。
“四妹妹不愧是知书达理,不过***刚回京都,定是公务缠身,你我万不可拿这等小事去烦***,明日四妹妹写完了让人送来我这吧,回头我替妹妹和师父说。”
有事的时候便是***,无事的时候便成了师父。
谢瑨瞧着她说的头头是道,哑然失笑。
心里因着她未再提退婚—事生出的郁气,在这—刻倒也散了尽半数。
见沈桃莹难得的***得说不出话,沈桃溪心中冷哼,收回视线,又看回了不远处的谢瑨。
“大哥和我等了师父许久,还以为师父忘了去清香园的路呢。”
“既担心我行错了路,为何不早些出来瞧瞧。”
听见这好似带了些埋怨的话,沈桃溪—时没反应过来,只抬头仔细打量了面前人两眼,确定他不是真带了怒意。
“头上落了叶,过来—些。”
不过—瞬,谢瑨又开了口。
沈桃溪有些摸不着头脑,顺着这话行到了他跟前。
只是刚—站定,便又听他轻笑道:“走了两步,那落叶竟自己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