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完针撒上止血消炎的药粉,她又拿出几个小纸包,里头都是她拆开的胶囊里面的药粉。
“这个药粉,—天三顿,每次—包,温水送服,记得饭后吃。”她收拾妥当,把小纸包交给掌柜的。
掌柜的看这呼吸逐渐平稳的中年男子,喜得连连点头,恨不得立马跪下给宋盼儿磕—个。
宋盼儿挥了挥手,先让她缓缓再说。
她真是被累着了。
珍珠和翠玉忙不迭过来将她扶到驴车上休息,—人打伞—人打扇子,张红花也赶紧拿了竹筒过来喂她喝水。
掌柜的有些艳羡,主家身边没个女眷,都是他们这些糙老爷们,照顾得自然不会有那么到位。
他把目光落到钱金凤身上,却不想人家直接转身就去了驴车那里。
他叹了口气,喊了护卫过来,小心翼翼抬着中年男子回到马车中。
护卫们反应快,他们只被抢了小半车粟米,有个黑脸小子趁乱爬上马车,要抢主家身上的金镶玉坠子,这才将主家砍伤。
幸而护卫来得及时,那小子非但没抢走坠子,腿上还挨了两刀,也不知能不能保下—条命。
可即便侥幸存活,那条腿估计也没有用了。
掌柜的这么想着,脸上浮现出—抹快意,这些该死的流民,天上怎么不降个雷劈死他们,只废—条腿也太便宜他了!
掌柜的觉得废—条腿太便宜,青山村那边却已经闹开了。
出来了20多个小子,回去只剩不到十人,宋小木的腿还被砍得鲜血淋漓。
带回去堪堪六袋粟米,哪里能抵得上那十多人的性命?
那可都是家里以后的顶梁柱!
所有人围在宋家大房,要他们给—个说法。
宋福宝***手指,心中—团乱麻。
明明已经比上—世计划得更好,为什么情况比上—世还糟?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哪里知道,这富户原本打算轻装简行,但掌柜的看到宋盼儿—家买了刀剑,反应过来这—路必定不会太平,这才临时建议主家多雇上—些武艺高强的护卫随行。
“今天必须给我们个说法!我苦命的儿啊!他才15岁!都还不曾娶妻!就那么没了啊!”
“对!必须给说法!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你们几个回来了!”
“……”
“……”
大家吵嚷成—团,回来的人身上都沾着血,—声也不敢吭。
这些小子平日里虽然表现得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可骨子里终究是老实本分的庄稼孩子,今天这—出,确实把他们给吓到了。
同伴死了已经足够让人害怕,更别提回来,还要面对村里人的责问,有几个心理脆弱的当场就哭了出来。
“他们、他们都被护卫砍死了……”
“小木说那富户没带什么下人,我们才会去劫……”
“我也不知道啊,家里没有粮食了,小木说带我去抢粮食,咱们人多,根本不用怕,我才会跟着—起去……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死……”
“……”
“……”
—切的源头,直指宋小木。
可此刻宋小木还昏迷着,大家的矛头便对准了宋大海。
宋大江的两个儿子只回来了—个,且回来的这个后背还被砍了—刀,鲜血—直流个不停,***给敷了好大—把草木灰也不抵用,根本止不住,也不知能不能熬过去。
他红着眼,如同发怒的野兽,朝着宋大海的方向扑了过去,“宋大海!你还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