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命心腹将东西一骨碌倒到地上。
来往的情书,定情的信物,羞人的艳画,甚至还有女子的肚兜。
那几件肚兜的样式只有皇室女子才有,上面绣着我的闺名。
皇后沉声道:“这些都是从陈水生家里搜出来的肮脏玩意!”
“别的也就算了,你的贴身衣物怎会出现在陈家?”
“太子妃,你有何要说?!”
她的视线落在我小腹上,眼神里不自觉带了几分厌恶和嫌弃。
皇后没赐座,我只能扶着腰艰难地站着。
“回母后的话,儿臣不认识他。”
陈水生慌张地附和:“草民亦不知这些东西为何会出现在家中!”
宋芷柔冷哼一声:“事到如今,你们还要狡辩吗?!
姐姐,你怀的,分明是他的孽种!”
“太子殿下后院里的烟娘亲眼看见,你的婢女遮遮掩掩把东西带出宫。
她怕事,知道我是你的妹妹,才私下告知了我。”
“若非我让人在宫外跟着兰舟,都不知道姐姐你竟然如此糊涂,竟敢混淆皇室血脉!”
她说得有板有眼,斩钉截铁认定我腹中是孽种。
皇后眼中冷意更甚。
“来人,将婢女兰舟拿下,压入慎刑司,务必审出***!”
宋芷柔眼神兴奋又恶毒:“兰舟对姐姐可真心了,若非酷刑,想来是不会招的。”
“至于姐姐腹中的孽种,就该趁早喝药堕了他,以免使殿下蒙羞!”
皇后正要再下旨意时,我出言打断。
“母后,仅凭这几样东西就如此兴师动众,叫其他人知了,便是儿臣真是清白的,日后也说不清楚了。”
“这是您的亲皇孙,您忍心叫他日后都活在世人的议论当中?”
见皇后迟疑了,宋芷柔急了。
“你先别急。”
我扯了扯嘴角,“来人!”
烟娘被压上殿时,宋芷柔脸上满是慌乱。
“想来妹妹很好奇吧,一个已死之人,如何又出现在这里?”
宋芷柔找人灭口时,我的人将烟娘救了出来。
烟娘如今全家的性命都握在我手上,直接将宋芷柔供出,说一切都是宋芷柔指使她做的。
“肚兜是妾身藏在兰舟姑娘马车底下的!”
烟娘说:“她到药堂拿药时,六皇妃就会差人将东西取下来,再趁机放到陈大夫家里!”
宋芷柔嘴硬道:“宫里又不是没太医,为何要去民间找大夫?!”
我咳嗽了几声,站不稳似的晃了晃。
兰舟连忙上前扶住我,怒道:“还不是托二***福,太子妃怀着身孕,却有那么多美人送入***,嘴上不说,心里多是不痛快的!”
“可太子妃担心皇后娘娘知晓此事后心有内疚,不敢惊动太医,便让奴婢到宫外去找大夫开些安神药罢了,还要被你诬陷成***!”
“六皇妃,知道的说您是太子妃的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太子妃是世仇呢!”
宋芷柔被骂得脸颊通红,还想说什么时,顾景珩带着皇帝来了。
“皇上驾到,太子殿下驾到——”皇后顺风顺水的日子过久了,轻易就受到宋芷柔的挑拨。
可皇帝脑子清醒得很。
当即便***了消息。
“宋氏一而再再而三搬弄是非,造谣生事,搅得人不得安宁!”
宋芷柔终于知道怕了,跪在地上求饶:“父皇饶命!
儿臣知错了!”
顾景珩扶我到一旁坐下,直起身道:“你这样搬口弄舌的妇人,皇家绝容不下你。”
“本念着你从小在乡野里长大,又有宋丞相一再担保,便是你不懂规矩,父皇与我从未对你多有责罚。”
他甩了甩袖子,寒声道:“可你竟想害死本宫的妻儿,简直阴险歹毒,丧心病狂!”
顾景珩直接找了六皇子当场对峙。
六皇子生性怯弱,怕顾景珩找他拼命。
顾景珩前脚在他府前下马车,后脚休宋芷柔的休书就递到他手上了。
只要皇帝点了头,在玉牒上除了她的名,宋芷柔就得送回丞相府了。
顾景珩说:“此事宋家皆已知晓,丞相也无异议。”
宋芷柔不可置信地抬头。
她哭喊着说她也是被烟娘骗了,并没有故意害我之心。
“姐姐,我知错了!
我是***妹啊!”
宋芷柔跪在我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揪着我裙摆:“宋姝意,你占着我的身份享了十多年的清福,你该补偿我的,你得帮我!”
嬷嬷直接上前压住了她,把她拖走。
顾景珩甚至找了人,沿街敲锣打鼓,让附近的百姓都来凑热闹,旁观宋芷柔被休弃回府的景象。
皇后明白自己被人利用了,想与我修复关系。
顾景珩趁此机会,第一件事,便是将皇后送来***的美人全部清了出去。
而宋芷柔日后只能养在宋府,若要再嫁,只怕遭人嫌弃。
更怕得罪太子。
我爹把宋芷柔从族谱里除了名,与前世一模一样。
宋芷柔彻底崩溃了,她在爹的书房前大喊大叫,状若疯子。
可对于我爹这种人来说,亲情的维系是淡薄的,唯有利益和权力才是他最在意的。
我是他们花费了十七年教养出来的贵女,有足够的利用价值,不会轻易放弃。
而这段时日,顾景珩也一直没去出家,留在***照顾我。
可后来江南匪患四起,六皇子请缨剿匪远离京城是非,没想到却被斩杀在匪寇刀下。
这下江南更是大乱,皇帝再三思索,决定派储君带兵前往***,以安民心。
顾景珩向我保证,一定会在我生产当日赶回来。
没想到还没等到他回来,先把宋芷柔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