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回宫城,而是去了那处废旧的马厩。
那场火烧得什么都不剩了,出征前只有沈鸷亲手种下的松柏树。
这些年长的很好,一颗接一颗,一片衔一片。
还是翠绿的青色,好像什么都没变,覆盖着皑皑白雪立在那里。
我好像猛然记起来了什么。
当年流亡途中。
我眼盲,和沈鸷一起躲在江南的一隅别院里靠贩卖字画讨生活。
日子安稳,有种久违的平静。
沈鸷曾经问我:姐姐。
要是能重新看见了,你第一个像见的是什么啊?
我笑着摸着他的头说道:你啊。
姐姐得好好看看,我们沈小七现在多高多大了。
有没有好好吃饭,还是不是跟以前一样喜欢哭鼻子。
那除了我呢?
我茫然地歪歪头,眼神涣散地笑道:松柏,******的翠绿的松柏。
冬天覆上雪,可好看了。
江南虽好,可我还是想念北方宫城的松柏。
若我死之后,一定要在坟前种上***郁郁葱葱的松柏。
可好看了。
沈鸷有些孩子气:呸呸呸。
不死,姐姐永远不死。
咱们要永远在一起。
我笑着应了下来:好,不死。
姐姐永远陪着小七。
我食言了,没能活下来。
沈鸷看这片林子了许久,只是默了默地跪了下来。
声音很轻说道:那年我第一次随军出征,你去送我。
你跟我说,我二十七,比你大,不许没大没小的,你应该叫我姐姐。
可是姐姐,我今年二十八,你现在应该叫我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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