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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吓得跪伏在地。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谢祁眉间砌雪,冷若寒霜:“拖下去,杖毙。”

内侍惊恐的直喊求饶:“殿下!太子妃娘娘救救奴才……”

宋时宜当然不敢在这个时候触谢祁的霉头,明眼人都能瞧出谢祁被扰了兴致,心情不悦。

“堵住嘴,莫要惊扰了殿下。”

在内侍被堵着嘴拖下去后,宋时宜适时的跪下请罪:“臣妾有罪,未曾教导好手下人,惊扰殿下,请殿下降罪。”

若按往常,谢祁倒是会给这位嫡妻一些面子。

但是今日,他幽冷的视线落在这个看着贤惠端庄的太子妃面上,眸色讳莫如深。

“太子妃平时还是太心善了,既是如此,孤便替你管教一二。”

谢祁姿态闲散慵懒,只动了动两根手指,“临华殿内所有宫人,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宫人们跪了一地,不敢再吭声。

宋时宜不动声色的捏了捏手中的帕子,却是低首应下:“臣妾领罪。”

“下去吧,孤乏了。”

*

回到寝殿后,宋时宜屏退众人。

“怎么回事,宋扶熙为何不在那偏殿?”

翠微也是犯嘀咕:“应当不会呀,奴婢是按照主子的吩咐,让康海将人打晕,送到偏殿去的,康海做事一向谨慎,当是不会出错的,可要传唤康海?”

宋时宜思忖片刻,“不必,太子当是有些怀疑本宫了,若是本宫先动,反会自乱了阵脚。”

“主子考虑得极是,只是太子恐怕很快就会猜到是今日的参汤有问题……”

这点宋时宜倒是不慌,“参汤是皇后特意送来的,药也是皇后下的,皇后想要尽早抱嫡孙,本宫也是***无奈,太子不会因此事而找本宫麻烦的,不必多虑。”

只是宋时宜一时还想不明白,今日之事怎么会偏离原定剧情的发展?

是谢祁这边出了纰漏,还是……宋扶熙?

“派人盯着养心堂。”

宋时宜抚摸着护甲,动作有多温柔,说出的话就有多狠毒。

“看来只能用最原始的法子,从饮食入手,这次可不要再失手了,本宫希望明日就能为她收尸。”

反正宋扶熙被关在养心堂,无人问津,谁都盼着她早点儿死。

就算是被毒死了,也不会有人管,到时候随便用席子一卷,扔到乱葬岗也便解决了。

原定剧情不能变,只要最后宋扶熙在这个节点死了,也就不会影响到后续的剧情了。

*

内侍福禄猫着腰上前,细致的为谢祁更衣。

两道矫捷的身影出现在殿内的同时,单膝跪地。

“殿下,查到了,是您今日喝过的参汤中,掺杂了***,而这参汤……出自于未央宫。”

未央宫正是谢祁的生母,萧皇后的寝殿,俨然这是出自于萧皇后的手笔。

也不怪萧皇后会着急,亲自动手。

虽然谢祁的后宅有数名妃嫔,但他鲜少去,膝下唯有一子,这对于一个储君而言,还是太少了。

更何况,小太孙并非是太子妃所出,萧皇后还是想要个嫡出的孙儿,这才送了份参汤去临华殿,想让太子与太子妃圆房。

谢祁已经猜到这是萧皇后的手笔,有些头疼的掐了掐眉心。

随手将一块帕子丢给了秦放。

“彻查所有宫人,找出绣工与这块帕子相同之人。”

秦放好奇的接过帕子看了看,帕子的材质普通,甚至可以算的上粗糙,但隐约之中,可闻见淡淡的冷梅清香。

而在右下角的位置,则绣着一朵含苞欲放的梅花。

帕子的材质不好,但上头的绣工却是精湛。

只是这帕子一看,便知是小娘子所用。

殿下一贯不近女色,身上怎么会有一块小娘子所用的帕子?

而且还让他满宫寻帕子的主人,莫不成……

“还不去?”

秦放忙收回乱七八糟的想法:“是,殿下。”

作为太子左卫,秦放发话,掌事嬷嬷自然不敢耽搁,将东宫上下的宫人都给召集了过来。

“将你们的贴身帕子拿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虽不知这位秦左卫究竟要作何,却不敢耽搁,纷纷将帕子拿出,摊在掌心由他查看。

秦放一个个看过去,眉头越皱越深。

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

当看完了最后一个,秦放沉脸道:“东宫内所有的宫人,都在此处了?”

“回大人的话,全都在此处了。”

“你确定,一个没少?”

掌事嬷嬷刚说没少,但又想到了什么:“大人,还有几个,但这些都是禁在养心堂的罪人……”

养心堂?殿下要找的人,当是不可能来自于养心堂吧?

但本着没找到帕子的主人,秦放还是抱着最后的希望:“前头带路。”

养心堂偏居一隅,偏僻荒凉。

远远的,有一人影在草丛之中晃动,萧风瑟瑟之下,像是游荡的孤魂野鬼。

“大胆,何人在夜半装神弄鬼,还不滚出来!”

那人影似是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竹篓脱落,篓中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嬷嬷饶命,奴婢……奴婢只是在摘草药,无意冲撞嬷嬷,请嬷嬷恕罪!”

秦放走近,看清了歪倒在地的是一只破破烂烂的竹篓,而篓中装的都是些不知名的药草。

大半夜的出来采药,行迹可疑。

秦放打量着人:“你为何在半夜采药?”

春桃如实回答:“奴婢的主子身子不适,奴婢才出门采药,惊扰大人,奴婢罪该万死!”

秦放明显不信,“身子不适怎么不请郎中?”

春桃欲言又止。

“养心堂皆是戴罪之身,不会有郎中愿意过来的。”

旁人路过都会觉得晦气,若是养心堂内有人死了,至多就会有人来用草席一卷,拖出宫扔到乱葬岗了,不会有任何人问津。

秦放哑然片刻,并不抱什么希望随口道:“帕子拿出来。”

春桃颤着手呈上帕子。

秦放只看了眼,脸色一变,“这帕子上的梅花,是你绣的?”

春桃摇头:“回大人,这是奴婢的主子绣的。”

“你主子是何人?”

春桃:“主子姓宋,名扶熙。”

没错,春桃是故意出来采药的,就是为了在秦放的面前露这个脸,引人上钩。

秦放的神色瞬间五彩缤纷。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叫宋扶熙的女人,好像便是小太孙的生母,那个在三年前,被驱逐到养心堂的戴罪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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