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程的病其实不严重,只是因为一直在反反复复的发烧显得整个人都不大好。不过严正则也清楚这样的情况,苏程的体质本来就不怎么好,这回他也是弄狠了。
苏程不像是他这个年龄段的人一样离不开窃听,因此严正则忘记给他***他也没有提醒,只是靠着一本时装***在医院过了三天。
“就那么几页,你都看几遍了。”苏程很少主动和严正则说话,严正则只能没话找话。他拿走了苏程手里的***随意的翻看几页后,就兴致缺缺的扔在了一旁,“怎么,有喜欢的?”
苏程不想和他说话,慢慢滑下了身子,闭上眼。严正则“啧”了一声,看在苏程病着的份上没有折腾他,坐到一旁沙发上,看那一本时装***。
“东南亚竞标,张氏拿下了。”严正则忽然说,“现在张氏正处于转型阶段,拿下这个竞标对其发展很重要,是个很好的契机。”
苏程的眉毛微微跳了跳,他没睁眼,只是说了一声,语气里满是不耐烦,“跟我说做什么,我又不懂。”
“那就说点你懂的吧。”严正则过去,俯身在苏程脸上吻了吻,然后附在苏程耳边,“走的越高,摔下来的时候就会越惨,这个道理你是懂的吧。”
苏程猛地睁眼,不顾还在输液,猛地抬起右手握拳直直地向着严正则打了过去!
严正则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捉住了苏程的手腕,挑眉道,“恢复的还算不错啊。”
苏程看着他的眼睛,甩开他的手,把被针头扯开流着血的手背狠狠在被子上一蹭。
“严正则,”他说,“你欠揍。”
大半年前,苏程为了躲开严正则,他选择放弃了上大学,打算复读一年,然后直接在府川上大学,再也不来海州这鬼地方了。而严正则在海州大学开学的时候用关系得知了新生宿舍分配情况。不过当他去找苏程的时候,却扑了个空。
“苏程啊,他说他想要复读一年,留在府川上大学。”室友兼发小的张凯和严正则说,“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今年他的成绩也能考上府川大学的,可惜了。不过还好。他小我两岁呢,也不耽误什么,对了,您哪位啊。”
严正则当时很勉强的笑了笑,“他朋友,以前只在网上聊过,听说他来了海州,就来看看。”
严正则当天失望而归,随后他就把苏程查了个底掉,然后他就找到了拿捏苏程的手段。
苏程父母早亡,只给他留下了一笔资产让他吃喝不愁,倒是苏程父亲的好友张生匀觉得苏程可怜,便把人接到身边,和他的儿子张凯一块儿抚养了,可以说苏程算得上是张家的半个儿子了。
严正则在张家那里下了手。
张家在府川那个地界,甚至整个西南都是有名的,传承三代,积攒下来的底蕴以及每代人的拓展造就了西南的一个庞然大物。这样的家族,谁若是想要惦记着他们的一点肉丁都是要掂量掂量的。
张家的高度是许多人都需要仰视的,但实际恰巧严正则就不属于那一类。
严正则亲自去了府川,拿着叫人连夜准备好的资料去找了苏程,趁着苏程晚自习的时间和他谈了一个小时。
生意人都不会有多干净,严正则自己是深谙这一点的,他自己的心就脏到了一定地步。张家发展到了这样的高度,要其崩塌确实很难。但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严正则带去的资料,正好就是这个“蚁穴”。
严正则在那个时候,头一次感谢自己姓了三十年的“严”,不然他真的不够格拿到那些能击溃张家的资料。
苏程那天很冷静,没有多说什么没有多做什么,他只是在宿舍里坐了一宿。第二天他收拾好了行李,把自己的笔记都给了刚刚相处几天的同学,然后跟着严正则去了海州,恢复了在海州大学的学籍。
严正则现在仔细想想,觉得自己的做法要是在生意场上是棋高一筹,但是要放在感情里,就确实是很欠揍。但是他不后悔,起码现在苏程的人在他身边。他看了看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的苏程,没有再说什么,就那么走了。
苏程看着他的背影,脱了力一样的倒在了床上。他扭头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心里只有一片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