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望陛下恕罪,众将士喝多了。
是臣德行有失,无意损坏太子名誉。
还请陛下赐罚。”
大殿静可闻针,我甚至不敢大声喘息。
“即是你知错,便小惩大诫...” 皇帝的话还未说完,萧钰便出席跪下。
声音难掩苦楚。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双目赤红。
显得格外凄楚。
“是儿臣难当大任,抢了皇弟的荣耀。
儿臣粗鄙不堪,愧于父皇。”
他眼中的泪终于落下,有种抛下一切的决绝。
我看到了皇帝的失神。
幼时,我曾看过先皇后李梅的画像。
一样的惊为天人。
“儿臣宁愿从未回来,也不愿让父皇忧心,皇弟猜忌。”
他颤抖着拿出太子印玺,递给我。
他说,愿将太子之位拱手相让,只求我别再生气。
可是我分明在他盈满泪水的眼中,看到了算计。
他不想放过我。
以退为进,当真是好手段。
果然,天子震怒。
高台上的皇帝亲自下来扶起萧钰,甚至推倒了我的母妃。
但,萧钰失算了。
台下不止有皇帝阵营,更有拥护我的人。
我本无意结交政党,但我知道。
这是每个朝代的必有环节。
我不争,别人也会逼我争。
我若强硬,可为明主。
我若软弱,便是傀儡。
“太子的确经验不足,比之永安王,天上地下啊。”
“依我看,太子也自知自己资历不够,即是甘愿让出,不如让给永安王。”
不大不小的声音正好传入所有人的耳朵。
这让原本装可怜的萧钰面色阴沉。
可能他也没想到,以退为进会变成自食恶果。
开口的是我外祖父家的门生。
在朝中,也是举足轻重的朝臣。
皇帝面上有忌惮,他忽然看向我,暗示之意明显。
我想,反正都准备离开。
也一定要保下那群兄弟。
可还未等我有反应,刚才忽然消失不见的季婉却忽然出现。
先我一步上前跪下。
众人不解地望向她。
因为季婉正梨花带雨地哭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还请父皇为儿媳做主啊!”
皇帝抬眼看向她,眸中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沉。
他淡声开口,问季婉是出了什么事。
而此时,我的娘子。
骤然转向我,凄切地控诉。
“***他品行不端,流连于烟***巷之地,甚至还让人怀了孕。”
“若是真要纳妾,也要娶清白人家的姑娘。
***此举不只是丢了皇室的脸,更是让儿媳无地自容啊。”
季婉说得情真意切,眼中的悲伤不似作假。
一番话,听得满座皆惊。
先前为我说话的朝臣也讪讪闭了嘴。
可我只觉得大脑轰鸣声不断,甚至停止了思考。
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我和季婉都在跪着,恰似多年前新婚拜堂。
可这次却十分讽刺。
我是否和别人有染,季婉最是清楚。
曾在新婚夜,我向她发誓。
我这一生,只会和她携手白头。
我还记得,当时季婉感动得不断落泪。
依偎在我的怀里。
像是怕众人不信,她抬手示意。
便有宫人带着一名穿着清凉的女子来到殿内。
女子小腹微微隆起,一看便是有孕。
那女子到了殿内,扫视一圈后稍显慌乱地跪下。
随意指了一下便哭着开口。
“民女怀了***的孩子,还请皇上做主。
纵使民女身份低微,可孩子是无辜的皇室血脉啊。”
季婉听了这话跪坐在一旁暗自垂泪。
全然没发现殿内一下子变得诡异安静。
半晌,我轻笑。
所有的血液仿佛都冲向大脑,我知道,那是愤怒。
“不知姑娘所说的***是哪一位***呢。”
那女子心虚低头,却回答得毫不迟疑。
“自然是永安王。”
季婉也察觉到了不对,猛地回头。
却看见那女子指向的分明是萧钰。
一时间,她脸色煞白。
嘴唇翕动想要解释,却被我打断。
“还真是新奇,你既是说怀了我的孩子,那为何指着太子。
难道说,是你误将太子认作是我。”
我装作不解。
“那姑娘还真是心大,枕边人的名字都能记错。”
萧钰气急败坏地踢了那女子一脚,激动开口。
“儿臣从未做过啊,还请父皇明鉴。”
可那脚不偏不倚踢到了那女子的肚子上。
在众人的抽气声中,那女子身下流了一摊血,昏了过去。
有太医上前把脉后,摇摇头。
她腹中的胎儿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