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眸中闪过一丝迷茫,思索片刻后想起什么,拍了下头没好气道,「对对对,大昭刚进贡了几匹汗血宝马过来,那死丫头一看到马,比看到她亲爹还亲!」
曹三紧接着这话,「知女莫若父,那还不是因为陛下太了解长公主,总能寻到她的心头好。」
「要说这驯马之术,咱大月国上下无一人能敌长公主,若是长公主不出手,那马恐野性难驯啊。」
父皇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上扬着嘴角说出嫌弃的话,「女孩家家,整日舞枪弄棒,与烈马相伴,像个臭小子似的,我都怕她没人要。」
我自幼体弱,父皇特地让我三岁拜师习武,强身健体。
我从开始的讨厌变成后来的喜爱。
身体渐渐与常人无异后,我依旧坚持习武,父皇顶着压力让我随心所欲。
只因在世人眼里,家里穷得揭开不锅的人家才会习武,为了走街串巷得口吃的四处卖艺。
世家女子就该是脚不沾地地娇养着,公主更应如此才能彰显皇家风范。
曹三知道父皇想听什么,与有荣焉地说道,「咱们公主乃龙凤之姿,文武双全。」
「和那些千篇一律的闺阁女子可大不一样,多少世家子弟都在等着被挑呢。」
父皇很是满意曹三的话语,心情大好,点了点头。
「寄奴不一样,她是一国公主,虽是女子可也担着天下苍生的责任,自不该受世俗影响与她们一样。」
「这丫头明日休沐结束就要归营,你去把她叫来陪我用个早膳。」
曹三身形一僵,但还是立刻应承下来,躬身退出殿外。
干儿子王治紧跟在曹三身后,直到出了养心殿,看到四下无人才敢小声道,「干爹,陛下这是怎么了?长公主都已经去了五年了,还是被他亲手斩于马下。」
「这让我们去哪请啊。」
曹三面色沉重,自从上月开始,他便发现陛下偶尔开始忘事情。
可没想到,陛下有一天竟然会连我的死也会忘记。
他们请不到我,于是找来我同胞兄长。
几人进到殿内的时候,父皇正因为早膳里没有我喜欢吃的两熟蒸鲜鱼,而斥责宫人。
曹三忙让人通知内庖赶紧做上来。
父皇这才没说什么,抬头看到曹三和皇兄时,连忙起身往他们身后瞧了瞧。
皇兄看到父皇的举动眼眶发酸,将视线移到别处,低垂的眸子掩下眼睛里的痛意。
曹三按照商量好的说法,对父皇说我突然有急事,今天一早提前回了京郊大营。
父皇愣在原地,眨了下眼,「这孩子,怕是还在生我不肯调她去辽军的气呢。」
他慢悠悠地坐回椅子上,整个人看上去仿佛老了十岁,鬓边的白发也变得更刺眼。
父皇的记忆回到我17岁那年,后来我不顾他的反对偷摸离京。
那时的我们谁都不知道,再次见面会是以对立的形式。
皇兄看到这样的父亲,张开嘴想说些什么转移和我有关的话题,但发紧的喉咙让他一时发不出声。
父皇注意到后,面露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