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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虽年少,但气度雍容,不愧是首辅大人的嫡女。”

“尹贵妃幼时也养在首辅大人家中,可见宋家家风当真厚德流光。”

吹捧之词不绝于耳,宋音书微微挑眉,望向尹毓秀:“说起来,本宫还得称尹贵妃一声表姐呢,本宫初来乍到,往后还需尹贵妃多加照拂才是。”

尹毓秀听她这么说,垂首笑了笑:“皇后娘娘这么说,可就折煞嫔妾了……嫔妾虽然承蒙皇上厚爱生下了皇子,但如何能比得过娘娘金尊玉贵,一来就统领六宫?”

这话听起来是在感慨自己出身不如宋音书,可字字句句都在彰显自己在后宫中的地位。

宋音书用力掐住掌心才忍住没开口怼她。

上辈子,她跟尹毓秀十分不对付。

但她不知道,自己根本没资格跟尹毓秀斗。

就凭人家有后宫中唯一的子嗣傍身,尹毓秀就有恃无恐。

即便皇帝薨逝,她跟自己一样,也是太后之尊。

更何况,她身后还有萧御辞这个位高权重的奸夫在相助!

难怪皇帝死后,萧御辞明明可以自己登上皇位,却坚持要扶一个不足半岁的婴儿上位,原来都是有迹可循的!

这对***!

想到自己昨晚跟萧御辞的意外,宋音书掌心已经被掐出了血痕。

她真恨不能现在就杀了那个狗男人!

不都说他最是敬重身为义兄的圣上吗?接连睡了圣上的妻妾,不知他作何感想?

众人正说着话,殿外传来一阵接一阵的嘈杂声。

有太监来回话,说:“昨儿个誉王殿下在夙阳宫宠幸了一名宫女,却不知是谁,正在各宫找着呢。”

宋音书神色微动,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得尹毓秀问:“怎会不知是谁?”

“说来也怪,谁不想攀上誉王这根高枝儿啊,偏生那丫头胆小,一早起来便不见了踪影……”

宋音书轻咳一声:“管他哪个宫的,都是誉王私事,尹贵妃怎的这般在意?”

尹毓秀这才回过神,勉强露出一个笑脸:“皇后娘娘说的是,嫔妾一时好奇罢了。”

“本宫还要去给太后请安,今日就散了吧。”宋音书说着就搭上惜夏的手臂站起了身。

“皇后娘娘初来乍到,陛下又卧病在床,嫔妾左右也无事,便陪娘娘一道去慈安宫走一遭吧。”

尹毓秀一副体贴入微的模样,跟在宋音书身后。

宋音书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没有拒绝。

不就是想去太后面前博好感么?看看谁的手段更高明就是。

当今太后是皇帝生母,眼下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保养得宜,风韵犹存,依稀能看得出年轻时的风华绝代。

“尹贵妃也来了?”太后一见尹毓秀,就亲亲热热地招呼她去身边坐,反倒将宋音书撂在了一边。

尹毓秀作为后宫中唯一产下子嗣的嫔妃,为人又惯会花言巧语,在太后面前颇为得宠。

而前世的宋音书自诩出身高门,不屑放低身段去讨好太后,加上尹毓秀背后挑拨,明里暗里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光是被太后罚抄佛经,就抄了上万卷。

收起这些纷繁的思绪,宋音书换上一张完美无缺的笑脸,脆声道:“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福寿安康。”

太后这才将视线移至她脸上,打量片刻后招呼她坐在自己另一侧:“没想到宋丞相的闺女儿生得这般标致。”

“母后才是大梁第一绝色,儿臣方才进来瞧见您,都看呆了。”

没有女人不喜欢被夸赞,尤其太后对容颜保养还颇为重视,听到这番话后果真眉开眼笑起来:“哀家都这岁数了,哪里还称得上什么绝色。”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母后如今的气度神韵,放眼整个大梁,也挑不出第二位。”

太后被哄得飘飘然,自然而然对宋音书添了几分好感。

宋音书又适时示意惜夏呈上礼盒,柔声道:“这是儿臣入宫前去空明寺求来的檀木佛珠,有安神辟邪的奇效。”

宋音书知道太后信佛,一定会喜欢这串佛珠。

果不其然,太后看到佛珠的瞬间,立刻满眼放光,任由宋音书体贴地为她戴上手腕,爱不释手地看了又看:“空明寺的佛珠一年只得一串,皇后费心了。”

宋音书笑着摇了摇头:“母后喜欢,儿臣就没有白费心。”

尹毓秀见自己被冷落,眼珠子一转就换了话题:“嫔妾方才在皇后娘娘处听说了一事,想来太后娘娘知道了,必然高兴。”

太后果真来了兴致:“什么事?”

尹毓秀面带羞色,凑到太后耳边低语了一番。

太后眼底一片喜色:“当真有此事?”

“如今宫里都传开了,说是人还没找着呢。”

太后抿嘴一笑:“誉王这孩子,二十好几了身边连个侍妾都没有,也不知哪个小宫女能入了他的眼,可真是奇了。”

宋音书心里咯噔一下,又听得太后说:“传令下去,务必找出这个宫女,若是找到了,哀家重重有赏!”

这下糟了。

原想着不过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萧御辞找不着人便会作罢,自己尽量躲着不见他,时日一久这事就算翻篇了。

谁成想,这事竟还闹得满宫皆知了。

这该如何收场?

宋音书不知道的是,即便太后不发话,萧御辞也不会轻易作罢,而且早就锁定了目标。

“主子,属下已经走遍三宫六院,就是找不着人……”狻猊颇为无奈,支支吾吾地说,“按说既能入得了主子的眼,必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可后宫里头模样标致的宫女昨夜都各自在岗……您说……会不会是……”

“有屁快放,别磨磨唧唧的。”

狻猊清了清嗓子,壮起胆子道:“总不会是精怪化身,迷了主子的眼吧?”

萧御辞无语凝噎,没忍住踹了他一脚:“你当本王是傻子?是人是鬼分不清?”

“可是这么多年来,主子从不近女色,好端端的……”

狻猊仍旧觉得自家主子碰上了什么脏东西,嘀嘀咕咕说个没完。

睚眦在一旁无奈地叹了口气:“狻猊啊,你难道看不出来,昨夜主子是被人摆了一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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