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皙的皮肤上,交错着陈年留下来的鞭痕伤痕,红得格外明显,好多处似乎还出了红血丝。
“陛下……”
沈确“啊”了一声,不等姜清慈说完,就抢走话头:
“朕不疼的,无非也就是晒破了皮,流了血化了脓,不打紧的,能替姜卿讨皇叔开心,也值了。”
姜清慈:……
虽然知道这是他故意装出来的,但心里还是莫名有一种愧疚感。
以至于到后面沈确再得寸进尺提出来“朕累了,姜卿送朕回宫吧”的时候,姜清慈也不好意思再拒绝。
为了避嫌,沈确先她一步离开,姜清慈和顾宴礼辞别的时候,后者停下手中的动作,在她身后扫了一眼。
知道他是在找沈确,姜清慈说道:“陛下身体乏了,就先回去了。”
“嗯。”碍眼的人终于消失,顾宴礼想起来她方才和自己说的“没吃饱”,难得大方地摆摆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提醒道,“先回去吧,以后离他远些,你只是教习他的夫子,不必事事做的这么周全。”
姜清慈说了声好,便径自离开。
沈确的马车停在不远处,姜清慈从马前经过,先前在宫里给她送药的小太监立刻掀开轿帘,低声说:
“丞相大人请上车。”
“你叫什么名字?”姜清慈警惕地打量着他,摸不准这人是不是顾宴礼插在沈确身边的眼线。
小太监下跪叩首回话:“奴才李二狗,大人叫奴才小李子就行。”
马车内伸出来只手,拽住她的袖摆,小太监慌忙垂下头不敢继续看,姜清慈便顺着沈确的力道,抬脚进去。
轿帘放下的那一刻,姜清慈便感觉有一双手揽住自己的腰,下意识手撑在木榻的边沿,低头却和沈确四目相对。
轿内暖香融融,沈确扶着她的腰,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仰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小李子是朕的人。”沈确说,“或者说,外面的都是朕的人,姜卿大可以放心。”
姜清慈放不了一点儿心。
为了拥有一个合格的傀儡,顾宴礼在沈确身边安插了不少眼线,以保证他的一举一动都尽在自己掌控之中。
然而现在,她才离开上京不过三年,沈确就在顾宴礼不知不觉中,将身边的人来了一次大洗牌。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到底藏得有多深?
盯上她,是不是也是他从很早开始就定好的一步?
“皇叔方才和你说了些什么?”手掌沿着她的脊椎骨向上,最后落在她的后颈上,沈确眨眨眼,“让朕猜猜,是不是让你离朕远点儿?”
“是或不是,臣和陛下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掉。
沈确挑挑眉,不置可否。
马车辘辘,向宫门行驶。
沈确徒手捏着她的手腕,偏头在掌心落下一吻,轻轻柔柔的,吐息打在掌心上,姜清慈无意识地卷了手指。
指尖便擦着他的下巴点在他的喉结上,旋即双手捧住他的脸,低头注视着他。
说起来,这算是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仔细地看他:
“有人说过陛下生得很好看吗?”
想到那些黑暗不堪回首的往事,沈确眸子暗了一瞬,低低地笑开:“没有。”
因为说过的人都死了。
想让他做娈童的死太监,后来被他拔了舌头吊在御花园晒了三日。
想对他行不轨的的皇兄,后来被他用冰锥捅瞎了眼,在冰天雪地里跪了几天,活活冻死了。
“姜卿你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