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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阳无语了。

一百两,这得收多少车的剑才能回本啊,这傻娘们掉钱眼里了吧!

但念在对方是受害者,年轻还漂亮的份上,还是忍着性子温柔说道:“姑凉,实在抱歉啊。

我刚刚虽然有超速的嫌疑,但是你突然鬼探头,按照责任划定,咱俩应该五五分,你怎么能让我赔你一百两银子呢,我赔你点药汤费好了。”

少女皱着烟眉:“什么鬼探头,责任划定,乱七八糟的。

不过赔我汤药费也行,你就给我一百两汤药费吧。”

……赔你二大爷,像你这种人我送外卖时见多了,顶多去医院花点检查费。

一阳从钱袋里摸出一块小银子来,这块银子不知经过多少人的手,颜色都发黑了。

平静道:“姑娘,这块银子我赔你。”

少女一把夺到手里,掂量一下,破口大骂:“你打发要饭呢,就一两银子,老娘买盒唇纸都不够!”

一阳己经懒得搭理她了,女孩甜美可爱的外表带给他的好感此时几乎己经消磨殆尽。

钱都给你了我还拿什么买剑?

“这是给你买药的,不是给你买唇纸的。

你要还想多要,恕我无能为力。”

说罢一阳就站起身,爬上驴车。

在上车时,一阳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到少女身边掉落的装备。

一本书,一个精美小木盒,盒子里洒落了几根彩色银针。

按理说银针通常是白色,且为针织用,这女子怎么随身携带着,而且装针的木盒雕工似乎极为精致。

一阳略感奇怪,可下一秒少女的反应令她更为起疑。

只见她胡乱将散乱的物品塞进怀里,傲娇的脸蛋朝一阳冷哼一声,随即以指糊嘴朝长空发出一声哨音。

哨音只是刚刚散去,一只硕大如鹰的黑白羽的飞燕便从天而降,劈风而来。

少女轻灵灵的玉脚只是轻轻掂了下,整个身体便腾挪到燕背。

长风中,一女一燕踏歌而去。

孤剑长城的人向来只是御剑而行,从没有御兽的。

况人之重,以弱燕载之,非常理。

据一阳得知,长城之外的修墟者各个身轻如羽,随风飘逸。

他们认为修仙的奥秘在于自己的身体,以肉体成仙是最快最正统的方式,所以他们的功法大多为开发自身墟体。

“难道这名女子就是修墟者吗?”

偶遇少女后,一阳继续收了半日的剑。

小毛驴几乎转遍了整个玉门关,可驴车里的战绩与前几日一样平平淡淡,空空荡荡。

这让一阳心里郁闷极了。

这段时间怎么回事,收的全是极为普通的凡品白剑,而且数量也不多,只有十几把,有些坏了几个口子,有些是整个剑都断裂的,还有几个是剑柄遗失的。

这些剑卖出去顶多赚个几两银子而己。

按照与老爹一九分成的规矩,这一车破剑他顶多分到五钱银子。

刚刚还花出去一两银子,靠,今天不仅没赚到钱还亏了七钱银子。

看来,只有去三斗宗门碰碰运气了。

一阳在心里估算一下,按照一个星期去一次宗门的惯例,今日刚好是收剑之日。

三斗宗门的剑修最差的都是用二品剑,只有一些打杂的才会用一品白剑。

“一把龙纹破剑回收价的一两三钱左右,转手卖出去能卖五两八钱左右,中间差价就是西两五钱,今天怎么着也得收个十把。

那样我就能收进西两多的银子了,嘿嘿,到时候还差一两不到就能买剑了!”

一阳心情愉悦的赶着小七,小七非常有灵性,一阳的小屁股一挨到身上,它就知道一阳心情是好还是差。

要是心情好,它就走慢点,好偷懒。

要是心情不好,那就稍微走快点,防止挨鞭子。

可这次小七有点懵。

根据墨菲定律推算八股文再用勾股定理和三角函数推算,今天小主人的心情是大好呀,慢点走绝对没事。

可一阳还是用挠人的小皮鞭不停的抽着他。

殊不知一阳望钱心切,巴不得现在立马就飞到玉门关的三斗宗门去收剑。

小七也郁闷的不行,可小皮鞭不讲道理呀,只能加快小蹄子蹦蹦跶跶的跑过去。

刚到宗门,就见门口有几个身穿上等丝绸的权贵人家指着卫兵的鼻子叫骂。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我可是王权家的管事,连我也敢拦,信不信我让我家老爷把你们都抓了?”

卫兵冷眼相待,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正义凛然的气息。

“嘿,你***还敢瞪我,我特么打死你!”

唰!

宝剑出鞘,一剑斩冠。

男人们瞬间蔫了。

卫兵冷言道:“我再说一遍,非宗门者不得擅进,我剑鞘里的宝剑可不认得什么王权家。”

“你,你……”一阳在旁侧暗暗佩服,这个卫兵真是够帅的,王权家可是有宗门长老的,这个卫兵大哥面对王权家奴居然能这么霸气。

看来三斗宗门人人平等的宗规还真是名不虚传。

一阳恭敬的走到门卫行礼道:“小叶真君你好呀,今天又是你站岗呀!

你刚刚那一剑真是太帅了,又准又快,我都看不清你拔剑的样子。”

家奴狠狠的瞪了一阳一眼,可迫于卫兵的宝剑又不敢找事。

门卫见是一阳,知道他的行当,冷酷的表情略微舒展下来。

笑道:“过奖了,这些人恃强而骄,我才不惯着他们呢。

最近宗门管的紧,我拦他们也是秉公办事。

怎么,你今天又来收剑?”

“是呀,我天天就跟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就盼着到你们这儿收剑呢。

不过你们管的紧,我还能进去不?”

门卫笑道:“内事房早就跟我们打过招呼了,搜一下身你就进去吧!”

“好嘞,谢谢小叶真君。”

旁边的家奴不愿意了,大家都是外人,凭什么他这小屁孩能进去,我们就不行?

“一视同仁,一视同仁,他能进,我们也能进!”

一群人咋咋呼呼的起哄。

“一视同仁是吧?”

卫兵的眼睛射出一道精光。

“一阳,不用搜身了,赶着你的驴车首接进去!”

一阳愣了一下。

“凭什么,臭小子你给老子出来,我们进不了谁都不能进!”

唰唰唰!

锋利的剑气从几个家奴脸上擦发而过,冷冷道:“我就是让进,怎么了?”

一阳笑嘻嘻的赶着小七跑到门里,一路上几乎人人都和他打招呼。

一阳忽然感觉在剑铺里也挺好的。

在剑门关分设的三斗宗门里一共有十二个机构,里里外外设有八个门,每道门都有门卫把守。

按规矩,外人进宗都要层层调查搜身的,可一阳一是年龄小,二是为人平和,服务周到人缘好,三是经常来,来了好多年了。

所以一路上几乎没有被搜身,反而一路上说说笑笑就进去了。

三斗宗门里有一处叫内事房,内事房总管门内所有的后勤内事。

今天是尾七,内事房也知道三强剑铺今日会来收剑,便早早收集好宗里需要回收的破剑。

卖剑的钱都会给到剑主,也算是宗里的一项福利。

当一阳走进内事院时,全是剑桩的庭院里在最边上的一角己摆好了需要回收的破剑。

数量不是很多,但也超出预期。

一个青衣束裹的中年男子正在水池边上磨剑,一阳连忙丢下小皮鞭,赶跑过去笑道:“赵真君,磨剑呐,今来安好?”

赵千芳敏锐回头,见是一阳,忽然转笑脸道:“呦,是一阳呀,最近生意怎么样?”

“哎,最近惨淡的很呐,你看我那驴车,整天都是空的,就靠咱们宗门赚点零花钱呐。”

赵千芳收起自己的配剑,蒲扇般的手掌戏谑的拍了下一阳还未发育成型的肩膀,摇头道:“哎,这段时间门内下了蓄剑令,你们自然没生意,放心吧,等过段时间,呵呵呵,你这小毛驴再过来,恐怕就拉不动咯。”

“蓄剑令?

难怪,之前每个月宗门都会举行比武,每次比完武都好多剑需要回收,这段时间却安静的很,原来是有政策。”

不过,一阳浅浅皱起眉毛,他听得出赵千芳刚才在讲话时虽然用的是谈笑的语气,可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壮慨的自嘲。

但他也不敢瞎打听,三斗宗门的人之所以喜欢他,就是因为一阳是个小孩子,跟他说话不用提防什么,可以暂时放松一下时时刻刻紧绷的心弦。

一阳故作欢喜道:“真的呀,那回家我就把驴喂壮点,到时好给真君老爷们拉货。

赵真君,那这些我就先上车了!”

“嗯,小心点的,别割伤了。”

赵千芳以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一阳忙碌的身影,他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愁。

三强剑铺现在之所以生意惨淡,是因为宗门下了蓄剑令。

十日之后,大战将临,宗门内必有大量守城修士剑断人亡,这一悲伤之事,对于他三强剑铺来说,却是个喜事。

赵千芳忽的摇头苦笑一声。

“嗐,真是一家欢喜一家愁呀!”

这时一个同样衣装打扮的青年男子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三斗宗门讲究人人平等,道法自然,不论职级高低统一都穿一样的衣服。

男子的语气显得极为急促:“赵总管,出大事了,关主和白隼大盗打起来。”

“什么?”

赵千芳显得极为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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