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大将军府,前厅。
“爹,他就是徐宴。”
吴三妹指着徐一安。
“他就是那个徐宴?”
正堂高坐的男人不怒自威,冷冰冰一张脸,他就是镇国大将军吴大力了。
“对,就是我说的那个。”
吴三妹微微一笑。
“莫不是你从哪薅来的吧!”
还是看不出大将军的表情,平淡里似乎带着一丝无奈。
“不不不,这是吴英俊带来的。”
吴三妹小嘴一努,指向吴英俊。
“老二?”
吴大力眉头一皱。
吴英俊看向自己老爹,感觉腿肚子蓦地一颤,赶紧把怎么带徐一安二人进来的前后情况交待清楚。
“这么说来,是你们自己送上门的,不知小女那个梦?”
吴大力继续问徐一安。
徐一安和钱二苟互看一眼,梦?
什么梦?
“我们是第一次登门拜访,也是第一次见大将军和三小姐,不知您说的什么梦。”
徐一安略一思索谨慎回答。
“拿下!”
吴大力突然大喝一声。
不知从哪窜出来几个府卫,立马擒住徐一安和钱二苟。
“爹,你干什么!”
吴三妹立马奔向徐一安,却被吴英俊一把拦住。
我的好三妹呦,没发现爹动真格的吗,这几个捉人的是府里暗卫,他们这几个大爷平时可不怎么露面的。
“带进地牢。”
吴大力说完转身就走。
几人动作利索,转瞬正堂里只剩吴英俊、吴三妹兄妹俩人。
地牢还算干净,只是有些阴冷。
“怎么,不想给诊金就把我们抓了?”
钱二苟嘴巴就没闲着。
“一千两不给,八百两也行啊,你们倒是还个价啊!”
钱二苟拍着牢门,可是无人应答。
“诊金不给,药引子钱得给吧,一百两的药引子钱。”
“行了,算我们倒霉,十两车马费,这是最后的底线了!”
“吃不穷喝不穷,医药费都要算计你们可真行。”
“好了,二苟,看来一时半会没人理我们,咱先休息会吧。”
说着徐一安找个舒服些的位置盘腿坐下。
“你倒是看得开,得想办法出去啊!”
钱二苟摸摸面前的牢门,看看牢不牢靠。
“放心,他们是去查咱们底细去了,查完了自然会放我们回去。”
徐一安己经开始闭目养神。
“行,那你先休息一会,我参观参观,毕竟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
钱二苟真的开始好好观察起地牢来。
将军府,花厅。
“爹,你怎么把徐公子抓了?”
吴三妹一路追来,满肚子委屈。
“怎么这人我抓不得?”
吴大力一脸含笑看着闺女。
“我不是说过,之前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见过徐公子,他为了救我死了,你们都说这只是一个梦,可是现今徐公子活生生站在我面前,一言不合把人下了地牢,哪有这样的道理。”
吴三妹连珠炮一样说起来。
“哪有这样的道理?”
大将军乐出声来,“你刚说梦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徐公子,这人就自己上门了,就不怕被人下了邪术?”
“爹,你是说有人要害三妹?”
吴英俊眉头一皱。
“害你三妹事小,我怕是有人盯上咱这将军府了。”
吴大力苦笑一声,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自己这边刚被下了兵权,皇帝念自己一身恶疾还需太医调理,特许留在圣都养老,要不然自己也和那几位老哥哥一样解甲归田了。
三妹这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说什么梦中芳心暗许,又说什么少年公子为了救自己被一箭穿心,醒来后茶不思饭不想,自己只当是闺女到了年纪,是该物色一个值得托付的少年郎。
可这徐公子却从梦里大摇大摆走进府中,还是老二这个没脑子的带来的,一切是那么水到渠成,一切又是那么诡异。
想不明白,自然只能先把人扣下,天下之大说不准哪里就猫着什么奇人异士,一切还是小心为上,等暗位打听清楚了再做决定。
“爹,其实我梦里还有事没讲清楚。”
吴三妹心一横,似乎下了很大决定。
“还有什么?”
梦里的人都能活了过来,还能有什么怪事。
“其实,徐公子是在将军府里被人射杀的。”
吴三妹语出惊人。
“什么?”
吴大力父子同时一惊。
“不是无目的射杀,是预谋己久。”
吴三妹缓了一口气继续说,“梦里大表哥也在,他也被当场射杀了!你是说在你梦里太子死在这里?”
吴大力心中一冷,如果太子死了,自己这明晃晃的太子党也不会好过。
“对!”
吴三妹坚定了语气,“之前我说梦里很真实,你们不信,现在徐公子出现了,所以太子也......你是说你梦见的事情会成真?”
吴英俊不敢相信。
“现在不己经开始成真了吗?”
吴三妹不知怎么解释,不过第一眼看到徐宴就很亲切。
“你再仔细说下你的那个梦。”
吴大力也稳不住了。
“我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大表哥在这里和我说什么,突然一阵箭雨来袭,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徐公子推到一边,醒来之前,我看到徐公子和大表哥都己中箭身亡。”
吴三妹指了指花厅中间位置。
“爹,你信我,徐公子他们不是坏人,你先放了他们吧。”
吴三妹拉起吴大力的胳膊摇起来。
“等你范叔他们回来,如果没什么问题自然会放了他们。”
吴大力依旧不松口。
“对了,还有许诺的诊金也得给人家。”
吴三妹继续撒娇。
完了完了,三妹这还没嫁人,胳膊肘己经朝姓徐的小子那边拐了,吴英俊感觉妹妹这经历太离奇了,只在梦里见过一面,现实就不能自拔了,万一以后俩人结婚了,还不得把家里掏空。
回到厢房,吴三妹看到桌上一堆饭菜还没怎么吃。
“吉祥,你把这些饭菜都装上一份,送去地牢给徐公子。”
吴三妹指着桌上的饭菜说道。
“是,小姐。”
吉祥脑中一阵混乱,刚刚那位徐公子进地牢了?
不过又立马镇定下来,自己是小姐的丫鬟,按小姐的吩咐去做准没错,让去地牢那就走一趟地牢。
很快,吉祥收拾出满满一食盒的饭菜,挎起来朝地牢方向走去。
“徐公子,这是我家小姐送来的饭菜。”
吉祥把饭盒打开,一道道美食拿出来。
“这饭菜钱公子可以吃吗?”
一听有吃的,钱二苟眼睛发亮。
“大抵是可以的吧。”
吉祥稍一停顿,记得小姐是送给徐公子,不过徐公子自己也吃不完,钱公子吃上两口应该没什么问题。
“帮我谢你家小姐。”
徐一安双手一揖。
“徐公子吃完把空盘空碗放进食盒就好,晚些时候我来收拾。”
吉祥把饭菜全部摆好道。
“放心吧,保证吃得干干净净。”
说着钱二苟己经卷起一张薄饼,放进几片鸭肉吃起来。
饭菜太多,二人吃完还剩一大半,钱二苟把剩余的饭菜都收拾进食盒里,躺到床板上打个饱嗝伸个懒腰。
“有钱人家就是好啊,进人家地牢还有吃有喝比咱摆卦摊强多了,如果再有床褥子铺下面,软乎点就好了。”
钱二苟感慨道。
“今天不用吃面,确实挺好。”
徐一安轻轻一笑。
“怎么,小爷的手艺吃腻了?”
钱二苟语气一冷。
“广安楼肘花、鲁宁府葡萄鸡丁、宫喜坊烤鸭。”
徐一安不紧不慢一个一个菜名报出来。
“啧啧,确实好吃。”
钱二苟嘿嘿一笑,还顺便舔了下嘴角。
一个时辰过去,地牢又有人走来。
来人打开地牢门。
“抱歉二位公子,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他又拿出一张银票递过来,“这是诊金。”
“这就完事了?”
钱二苟接过银票揣进衣服里不满道。
“不知二位还有什么要求?”
那人声音很低,却能让人听清他说的话。
“呃。”
钱二苟看了看西周指向食盒,“这食盒里的剩菜我们能带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