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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一片昏黑,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通过手掌下的布料和绣样,粗粗分辨出,他身上穿的似乎是件齐整的官服。

屋内昏暗,待他离得更近时,我才看清楚,他胸口上有个浅红色的胎记,像个小小的桃心。

这场梦像是那尾调微温的橘黄色灯光。

无比安逸。

韵味悠长。

我睁开眼时,面前是自己府内熟悉的摆设。

都说人做梦时,向来不知道自己在做梦,此话当真。

守夜的丫鬟听见我醒了,连忙端着暖炉进来,刚点燃蜡烛,就一惊:「姑娘!你莫非受凉了?怎么脸这么红?」

我抿着嘴,捂住脸。

我还未出嫁,甚至还没定亲事,怎么会做如此旖旎的梦?

这事,我纵是死,都不会告诉任何人。

吃罢早膳,我哥仍然没有过来请安。

我爹哼了一句:「这臭小子,也不知道又去哪里鬼混了。」

我被那个怪梦干扰的思绪终于回来,开始担忧我哥。

因为,我了解我兄长,他平日里虽没个正形,但心地却极好,极为孝顺。

他即便彻夜不归,也会往家中递个口信。

我放下筷子,越想越觉得不对。

幸得我母亲与我心思相通,她叫来几个平日里侍候的丫鬟小厮,问清兄长昨日出府的缘由后,就着人套了车去寻他。

这一寻却寻到了衙狱。

我的兄长,昨日竟然因为醉后妄议朝政大事,忤逆圣上,被官府扣起来了。

昨日宴席在场者众多,官兵竟然陆陆续续捉了十几个贵族侯府的公子。此事影响极大,直接交由大理寺卿林纪辞主审。

这一审,便审了数日。

听闻那大理寺卿林纪辞为人铁面无情,手段狠辣。

他虽与我兄长有过同窗之谊,但他首次科考,便中了状元,与我兄长已经不同往日。

加上他为人清高,恐不会顾念旧情。

但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文人挑字眼寻错处的事,自然是看心情,心情好便小事化了,心情不好自然想整治你就能整治你。

我急得不行,但父亲和其余几个涉嫌此事的官员全都被叫去宫中问话。母亲大恸,慌乱无神。

我只得戴上帷帽,穿着低调,套了车,去狱中看我哥哥。

狱中阴冷潮湿,一片哀号。

我听得心惊肉跳,等看到我哥哥时,他正颓丧坐在地上,但幸好身上没伤。

「哥。」

他听到我的唤,又惊又喜又恼:「你怎么能来这种地方,这里如此腌臜,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能来的。」

他边说着,边皱眉瞪了眼身后眼神溜溜在我身上打转的衙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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