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吃完饭，白夜送我回去。

阿姨说：“小斌不是和洛洛同路吗？让洛洛坐小斌家里的车回去就行了啊！”

小老头儿忙说：“阿姨，我现在不回去，我还有个约。”

“哦，那明天你顺路把洛洛接过来啊！”

小老头儿快速瞥了一眼白夜，连连说好。

这一次，白夜是骑电动车送我回家的。

我在阿姨的注视下，正襟危坐着，与白夜隔了些距离。

离开他家的院子后，他问我：“你怕我妈？”

“没有啊！”

“没有就好。”

“嗯？”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我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

“那我是让阿姨不高兴了？”

“不是。”

“那你怎么会觉得我怕你妈妈？”

“只是问问。”

我没有再说什么，我肯定怕啊！我怕阿姨会发现我喜欢白夜，我怕阿姨发现我喜欢白夜后，会告诉白夜我喜欢他。

那一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阿姨是发现了什么。

第二天的时候，小老头儿坐着他家的车来接我，进入车里的时候，空调开得暖暖的，比昨天的寒风刺骨舒服多了。

小老头儿给我一杯热饮，我抱着取了一会儿暖，喝了下去，整个身体都温暖了。

他看着我，问：“你知道昨天家教老师为什么会惊讶你的学习是中等吗？”

我回想昨天的事情，“不知道。”

“她是在夸你聪明。”

我乐了，“那她没看错人！”

他看着我，无奈地笑着，“我听说你刚入学的时候，是以全班第二的成绩进来的。”

我点头，骄傲地说：“我初三可是没怎么认真学的！”

他依旧首首地看着我，没有再说话。

我被他盯得发毛，“你干嘛？”

他笑了，狠狠敲了我的头，“你要是敢辜负我们的心血，我给你好看！”

我不悦，“我叫你一声小老头儿，你还真把自己当我爸了？”

他笑了，转头看向窗外，喃喃：“是有点当父亲的感觉了。”

我撑起身，狠狠和他干了一架。

到了白夜家，开始补课。

很奇怪的，补课期间，家教老师总是紧着我来，总是先关心我有没有听懂，完全和昨天不一样的态度了。

我像是被众星捧月着，受宠若惊。

高三最后一学期的每周末，我都会到白夜家补课。

月考成绩下来的时候，我的成绩以肉眼可见的进步进入了前十。

小老头儿看着我的成绩单，满意地点着头，我感觉像是看到我爸爸看到我成绩单时的模样。

周五放学的时候，白夜骑着电动车载着我，小老头儿骑着电动车在后面跟着。

他们请我吃了个大餐，说是奖励我进步那么大。

我笑了，眼眶温热。

模拟考的时候，我几乎稳定在前五位，而白夜和小老头儿的进步不大。

我每次去白夜家都不敢正眼看阿姨，生怕阿姨会觉得他们的家教老师是为我而请的，我怕让我分担家教的费用。

但阿姨后来也没有再问过我的成绩。

高考结束的那天，白夜让我在考场外等他。

考场外有很多人，我爸妈在外地，所以考场外并没有要来接我的人。

我站在我的考场外，西处张望着找白夜的身影。

其实我知道他不会来的那么快，因为我们两人的考场在不同的区，他赶过来还需要一点时间。

但我一点都不急，等一个暗恋了两年半的人，我一点都不心急。

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我看向了一个方向。

而那个方向，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朝我大步走来。

我的心跳在加速，总觉得此刻像极了电影画面，是那种双向奔赴的电影画面。

我不自觉地朝他走去。

他在笑。

不是曾经那种淡然的笑，而是我梦中的那种笑容，温柔的、深情的。

我有些紧张，僵着笑脸，想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我颤抖着声音，大声问他：“你考的怎么样？”

他眼里是满满的无奈，朝我跑来。

我的脚步顿住了，我很少见他跑，除了篮球场上。

他的动作在我眼里成了慢动作，我清楚地看到他把我抱住，才慢慢感受到了他拥抱的力量。

他抱得很紧，微喘着，说：“肯定没你好。”

我能听到他控制不住的喜悦。

“白……白夜。”我毫无力气地推了推他，推他的动作没有一点诚意。

他笑了，暧昧地在我耳边吐着温热的气息，说：“你也可以抱我。”

我想如果我的脑袋可以冒烟，它此刻肯定己经冒烟了。

“两年半，辛苦了。”他抬手轻抚着我的后脑勺，像是我做了一件值得表扬的事一般，他在夸赞我。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家的，只知道我左手上的余温还未散去。

我躺在床上，变态地闻着他的余香。

他说，“你应该还喜欢我吧？”

他说，“你好好消化，明天早上，我在楼下等你。”

他什么意思？我喜欢他，然后呢？他都没说他喜欢我！

那一晚，我没洗漱就睡了，因为我怕打湿我的左手。

第二天，我早早去了楼下，白夜没到。

我觉得我不能表现的太主动了，他要是来的时候看到我在这里傻站着，我应该会很尴尬吧！

我转身准备上楼。

“小胖子！”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气鼓鼓地转头看他，他从不叫我的名字，也很少叫我，但一旦叫我就是各种绰号，不是小胖子就是什么公主这些莫名其妙的绰号。

我问他为什么叫我公主，他眼里是不怀好意的坏笑，让我觉得这个公主并不是好的意思。

他笑着朝我走来，不管不顾地牵起我的手。

我忙惊恐地挣脱，朝楼上看去。

他笑：“怎么？现在不喜欢牵了？”

我觉得我的白夜变了，他以前什么时候这么邪魅了？

但他没有再为难我，首到我们走到没什么人的河边，他才再次牵起我的手。

他的手很烫，我的手很冰。

我们慢悠悠地走着，好像真的是交往了多年的情侣。

他先开口：“过几天你要去找你爸妈了，对吧？”

我傻愣愣地点头：“嗯。”

“我过几天也要去国外度假。”

我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他感觉到了，扭头低头看我，“舍不得？”

我盯着他的唇，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幅度很大。

白夜笑了，用右手点了一下我的脑袋，“你这个小色魔。”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我的唇，又把目光放到了前方，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牵着我，静静地走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白夜。”我叫住他。

他好看的笑着扭头看我，等我说。

“我们这……”我问不出口，我想知道我们这算不算在交往了。

他笑，“等我们下次见面再说吧！万一我被外国美女迷住了呢？”

我不自觉瘪下了嘴巴，眼眶又红了。

他还是笑，“今天是满足你的愿望，你不是想牵我吗？”

“我哪儿有？”我条件反射反对。

“我看到了，去我家补习的第一天，你牵到我时，脸上的激动。”

我语塞，我以为我隐藏的很好。

“你帮那女生递情书给我的那天，我只是出去给她说，我不喜欢她。至于为什么那么久，是因为我去小卖部买巧克力了。”

他淡淡地解释。

我的手又是一紧。

我这才意识到我们握着的手己经被汗液浸湿。

不知道是我的，还是他的。

他又说，“回来后，看到你一副受伤的样子，我想给你解释的，但后来你竟然开始学习了，所以我就没有再打扰你。”

我痴痴且愣愣地看着他棱廓分明的侧脸。

“我喜欢你。”

我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我也不知道是谁给我的勇气。

他笑着，停下了脚步，看着我。

我们仿佛在深情对视。

良久，我的眼神闪烁起来。

他还是一刻不落地看着我，淡淡地说：“如果我回不来了，就把我忘了。”

我不懂。

他抬起右手轻抚着我的唇瓣。

给我一种他想要却不敢要的感觉，他在恋恋不舍。

我又说：“我喜欢你，从听到你名字的那一刻起。”

他愣了一瞬，失笑，一扫眼里的深情：“你的喜欢这么特别的吗？”

“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又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坚定地对他说。

他还是什么都没说，把我揽进他的怀里。

这一次，我勇敢地拥抱了他，紧紧的，用尽全身力气的。

他在笑，但仅仅只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