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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看到这么认真的顾司裕。
我更没想过,他会答应的这么干脆。
为什么?
我心里有惑,顺口就问了出来。
为什么还会有人愿意无条件的帮我?
他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忙,要是是杀人放火呢?他也帮吗?
“不信我吗?”
顾司裕没有退开,他没有像那些嫌我脏的人一样,看到我就避如蛇蝎。
他甚至毫不嫌弃的用指腹蹭了蹭我唇上的红。
盯着指腹间的颜色,他终于不悦的皱眉:“这颜色一点都不适合你,下次换一个呗。”
他嫌的是口红,不是吴忧。
心里莫名酸的厉害,眼眶里有什么好像要落下来,却被我硬生生忍住了。
我说好。
我也觉得不适合,一点都不适合。
在顾司裕那双纯粹的眼眸注视下,我终于无所顾忌的说出了来意。
我要拿到叶青青害我的证据,我要让时慕看清到底是谁毒蝎心肠,我要让王正受到应有的惩罚,我要把他们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通通还回去。
……
从医院出来,我趁着时家没人拿走了我的所有行李。
东西并不多,两个行李箱就能装完的事情。
拿到手机后,我拜托顾司裕帮我租了个房子,将叶青青约到这里。
她是个精明的,可再精明的人也抵不住世俗的诱 惑。
我这里,有她一直想要的东西。
和在医院里见到她时一样,她看我的眼神尽是不懈和挑衅。
“现在明白谁才是配得上时慕的女人了?识相点就赶紧把时家祖传的玉镯子拿来,真以为从时慕那抢了这镯子,你就能当时家未来的女主人了?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今天会来,全凭那只玉镯的魅力。
我却只是坐在沙发上。
大开的窗户有微风穿过,带着满载的花香一点一点抚平我心头最后一点难平的波澜。
我将玉镯放在桌子上,一并将手机放上去。
叶青青警惕的将我打量了一遍,显然不解今天的我怎么会这么淡然。
直到,她撇到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都什么年代了,还完这种录音的把戏。”
她讽刺的看着我,抽走玉镯的同时将我的手机一起抽了过去。
和叶青青想的一样,我的手机的确在录音,她愈发的得意,鼻子都要翘上天。
“吴忧,和我玩你还嫩了点。”
她当着我的面将手机关机,朝我挑衅一笑。
“你知不知道,从你失去吴家庇护那天起,捏死你不过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在精神病院的日子很痛苦吧?王正的毒打谩骂羞辱让人觉得绝望吧?听说你有一段时间天天崩溃到自残啊?不过真可惜,你居然还没死。”
“我真好奇,你现在是什么心情,你是不是天真的以为你不爱时慕就能解脱了?别做梦了吴忧, 还记得王正拍下的那些照片和视频吗?你放心,我一定一张不剩一个不留,我会让所有人明白你究竟是个多下贱的婊 子!”
叶青青终于卸下了所有伪装。
在时慕眼里,她清纯善良的那一面再不复存在,她露出了狠厉阴鸷,在言语上步步紧逼。
我知道,她想看我恐慌,想看我崩溃,想看我像个疯子一样大喊大叫,这样,或许她就又有理由让时慕将我送进精神病院。
可我仍旧坦然,仿若她话语里那个可悲至极的人不是我。
一再的试探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叶青青的最后一丝理智被彻底吹散。
“你倒是冷静,不过,说你是婊 子你还真就是个婊 子!你肚子里这个孩子不是王正的吧?”
我愣了一瞬, 僵硬的抬头看她。
叶青青却将我的困惑不解当成了心虚。
她恶劣的笑声愈发刺耳:“我已经问过王正了,他说他只拿钱做事,你的身子太脏,他犯不着忍着恶心去睡你,吴忧,没看出来 ,你居然是个这么恶心的货色?”
我麻木的脑子终于有了多余的反应。
不敢置信的看着平坦的小腹,我又想起了那晚。
不是王正,还能是谁?
时慕?
他会愿意碰我?
我一点点收紧攥拳的手,脑子里的情绪翻滚到一个临界点,忽然,就脱了力。
都这时候了,是谁又有什么重要。
我站起身,朝着餐桌上的那盆铃兰花感激的道了声谢。
叶青青将我手机关机的那一刻,笑的那样得意,她以为她看穿了我的局,可她不会想到,我会在这里埋下一颗能让她身败名裂失去所有的摄像头。
手机录音不过是个幌子,那样老套的剧情,电视剧里都不用了。
顾司裕带着一队警察就在隔壁房间,时慕收到我的信息应该也快来了,我掐着点发的,专程给他留了一出好戏。
这一次,叶青青和王正再也逃不掉了。
走到大开的窗户边站定,叶青青还在得意自满的笑,我也回过头朝着她笑。
“叶青青,你就那么确定你是笑到最后的赢家吗?”
我笑着翻身越过窗台。
耳边呼啸不止,我释然的闭上眼,拥住了风。
吴忧输了一辈子,这一次总得让我赢一次吧。
好歹,是以这条残破的命为代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