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母白眼一翻：“那还有假，十里八乡都知道啊。”

“既是你们女儿，那为何当初你们将她遗弃？那时官府还派人联系你们领人，结果你们都不曾来。”

“你们此举乃遗弃之罪，若要对簿公堂，最轻也是杖责！”

宋清羽目光如炬：“而且，你们若收这三十两银子，那便是行骗。更是要下大狱。”

养母声音明显没了底气：“你个毛头小子唬谁呢。”

宋清羽笑了笑：“我已经报官了，衙差很快就会到。我是不是在唬人，你一会儿便知晓了。”

养母大惊失色，养父沉声道：“让你胡闹，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两人抱着弟弟站起身来，匆匆往外走。

养母经过我身边时，还恶狠狠地道：“你个小白眼狼，白养你这么多年。”

看他们走出店里，娘问：“你真的报官了？”

“没有，吓唬他们罢了。不过他们的确犯了遗弃之罪，我先生说，咱们抓住这一点吓唬他们便可。”

“那咱们得好好谢谢你先生。”

“已经谢过了！”

“啊？”

宋清羽笑笑：“我考中了案首，就是对他最好的感谢。”

我看向外面。

坑坑洼洼的青石板路上，养父的脊背弯着，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着。

我跟爹娘说了一声，飞速跑回店里拿了东西，撒开脚丫子追了上去。

养母口中咒骂不止，养父则是静静看我。

我做了个深呼吸，问他：“若我当真是你的亲生女儿，那日你可会来接我？”

养母冷哼一声：“要亲生的，就是饿死自己也得给你一口饭吃啊！”

养父伸手来摸我的头：“对不住……”

我退后两步，避开他的手，举起木雕储钱罐，往地上一砸。

里面的铜钱散落一地，养母的眼睛亮了。

“这是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们。咱们以后没关系了，不要来找我还有我爹娘。”

养母一边弯腰捡钱，一边骂我没良心黑心肝。

我从怀中掏出未开封的杏脯和山楂饼，递给养父。

“这个，还给你！”

养父手在抖。

我塞进他手里，对他笑了笑：“多谢叔叔这些年的照拂。”

“后会无期，叔叔！”

说完，我转身快步离开。

天气凛冽，寒风刮得人脸生疼。

寒风吹干了我的汗，也吹干了我的泪。

这是难过的一天，却又是开心的一天。

从这一天开始，我彻底成了爹娘的女儿。

娘心有余悸，没过几日就带我去族长处上了族谱。

姜璃的名字，排在了宋清羽的后面一页。

宋清羽去国子监读书后格外忙碌，但他每逢休沐依然会抽时间陪我玩耍，教我读书习字。

“姜璃，你要用功读书，日后哥哥带你游历天下！”

我喜欢丹青，娘给我请了镇上有名的丹青先生。

那时候还不兴名门旺族以外的女子学琴棋书画这些闺中雅趣。

街坊们都笑娘是不是要培养个女画师出来，我也很有压力。

娘哈哈笑着：“我想着她学会了，日后能为自己的闺房添些雅致。”

后来我给爹娘画像。

画完后爹看了半天，闷闷道：“这画像怕是挂不进堂屋了。”

娘心善，从不卖过期的点心，临期的点心都送给门外的乞儿们吃。

街坊们有事，她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帮忙。

人人都喜欢她，人人都对我好。

很快三年过去，宋清羽该参加科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