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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的折磨与屈辱,使李广形销骨立,精血耗干,原本明亮的双眸如今被浓重的黑眼圈笼罩,身体更是极度虚脱。

只见他左手撑着腰,右手扶着墙壁,步履蹒跚地在厢房内缓缓踱步,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李广扶着窗户,眼神逐渐失去了光泽,心中暗道:“如今我被困在这龌龊之地,就像茫茫大海上的一叶孤舟,风雨飘摇,失去了作为人的最后一丝尊严。

如今自身难保,血海深仇何时才能得报?

爹娘,孩儿不孝,给爹娘脸上抹黑了,大仇怕是只能来生再报了。”

“死了,就一了百了。”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便如疯狂滋长的藤蔓,牢牢占据了他的脑海。

李广随之开始在房间里搜寻可以结束生命的工具。

目光仔细扫过厢房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停留在了床榻下。

那是数月前捆绑李广的麻绳,由于数月来他一首沉浸在万念俱灰之中,此前并未留意到。

罢了,就它了。

李广紧紧地握着那根粗糙的麻绳,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死寂般的决绝。

趁着看守们都在午后的困倦中熟睡,顶着高悬天空、炽热灼人的正午烈日,步伐沉重地走向密林。

李广暗自沉吟:“听家中长辈提及,阴阳五行理论中正午最凶。

正午之际,太阳高挂,阳气抵达极点。

然而,盛极而衰,物极必反,阳气鼎盛的时刻,也是阴气最凶险之时,在此刻死去的人往往会变成厉鬼,煞气极重。

若我变为厉鬼,也不会放过那些奸险小人,必定要让整个皇族陪葬。”

骄阳似火,无情地炙烤着大地。

每走一步,脚下的尘土都被烫得飞扬起来。

汗水如注般从李广的额头淌下,浸湿了他的衣衫,但他浑然不觉,只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机械地朝着那片密林迈着步子。

终于,他来到了那片静谧而又阴森的密林。

林子里的树木高大而挺拔,枝叶相互交织,形成了一片浓密的树荫。

然而,对于此刻的李广来说,这片密林没有带来丝毫的慰藉。

他找到一棵枝干粗壮的老树,费力地将绳索抛过树梢,然后双手紧紧地抓住绳子,用力地拉扯着,似乎想要确定这根绳子是否足够结实,能否承载他生命的终结。

一切准备就绪,李广缓缓地将自己的脖子伸进了那冰冷的绳套之中。

往昔的回忆如汹涌的潮水般在他的脑海中涌现。

父母温暖的笑容和亲切的呼唤,家族昔日的荣耀与辉煌……所有的往事如过眼云烟,却又历历在目。

想到此处,李广的眼眶中己满是热泪,泪水在他那憔悴的脸颊上肆意流淌。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心一横,用力地踢翻了脚下的石头。

就在此时,一个仙风道骨,身着灰白素衣的老尼出现在李广模糊的视野。

只见那老尼鹤发童颜,皮肤如婴儿般细腻,眼眸深邃如海,仿佛能洞察人心,眼角的鱼尾纹在光洁皮肤的映衬下略有沧桑,但更显其仙风道骨。

老尼移动速度极快,犹如在施展八步赶蝉之法,一道道残影如影随形,三步并作五步,一眨眼的功夫便来到李广面前。

老尼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慈悲笑意:“命数未尽,何必寻死,引诸沉冥,出于苦海。”

说罢,轻轻挥了挥拂尘,李广脖子上的绳索戛然而断。

李广缓了几口粗气,刚才老尼的话虽未仔细听清,但其声音依旧余音绕梁,振聋发聩,使李广又清醒了几分。

“你是?”

“贫尼,来此并非与你有缘,你我本是同族,贫尼俗姓李。”

李广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您……您也姓李?

同……族?”

老尼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一丝悲悯:“没错,李广,你我皆为李姓之后,但无实质血缘。

贫尼千年前被李家收养,先祖赐我李姓。

机缘巧合下在大悲寺顿悟,从此看破红尘,遁入空门,去寻那解脱轮回之道,超凡脱俗之法。”

李广内心满是不可思议,震惊地问道:“您……有一千岁?”

李广喃喃自语道:“未曾听说家族中有人削发为尼,只记得听长辈们提及,千年前,李昂先祖受贪狼星修士点化,羽化飞升。

飞升前留下一把麒麟弓,庇佑李家。”

老尼缓缓闭上双眼,神色间似在追忆过往,而后缓缓说道:“李家不愿提及贫尼,实属人之常情。

贫尼遁入空门,亦是因你口中的先祖,因果循环,大道无情,此乃孽缘……啊……孽缘。”

说到这里,老尼脸上流露出一抹痛苦与无奈,似乎再也不愿继续讲下去,只是轻叹了一口气,沉默不语。

老尼和蔼的看着李广,随即从腰间取下一块乳白色的玉牌,扔给李广说道:“此牌中记录了一套功法,名为聚阴还阳术,此法剑走偏锋,炼至小成可达辟谷,中成可结金丹,上成可气化元神,遨游天际。

老尼得以存活千年且永葆青春,实乃得益于此术。

怎奈老尼悟性欠佳,仅结金丹,如今寿元将尽,再无机会领悟其中奥妙,你只需将这玉牌轻贴额头,凝神探查,便可一窥究竟。”

李广将玉牌握在手心,大拇指在牌面上轻轻的摩挲,仔细端详,随即,将玉牌放于眉心,只是接触的瞬间,其内便映射出一幅幅不堪的画面,李广面红耳赤,快速将玉牌收于胸前,眼神闪躲害羞的看向皮肤光洁的老尼。

老尼似察觉到什么,眉头微微一皱,语气略带催促得说道:“好了,此玉牌你且收好,勤加感悟,终有突破的一日。”

说罢,转身离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无影无踪。

李广凝视着老尼离去的方向,正在恍惚走神之时,忽然听闻一片嘈杂之声,只见鸨妈领着一帮打手将李广围住。

鸨妈气急败坏的命令着打手:“给我打,往死里打,打坏了算我的。”

数十名打手将李广掀翻在地,狠狠地踹向李广的脊背,唯独避开脸部。

李广紧咬牙关,将玉牌护在胸前,任由打手们在其身上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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