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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三西月的天会变得这么的快,而且还有雨水渗进了屋里。双脚一踩到湿湿的地板,我头皮都快炸了。

此时外面的雷光不停的闪,窗子外面,孙天宇的脸忽明忽暗,狰狞可怖。而且他身上的黑丝还顺着缝隙钻了进来,眨眼的功夫就挂满窗子下面的墙壁。

“不能慌,千万不能慌!”

我不停的给自己打气,跳上床抓起手电筒打开,看了下,地板只是湿了,没有积水。但那东西己经进来了,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惊慌和恐惧过了极限,我反而冷静了下来,把铜钱剑和手电挂在胸前,右手握着桃木剑。

桃木能辟邪断小人,这是常识,但并不是说只要拿着桃木剑就能驱邪,这其中还有讲究。

相传在古时候,有一个聚集了无数阴魂的世界,称之为灵域,灵域中有一座山,山上有一颗覆盖了三千里的大桃树,在桃树上有一只金鸡,每当清晨金鸡打鸣的时候,游荡的阴魂就会急忙赶回灵域。

而桃树的东北方就是灵域的大门,由神荼和郁垒两位神人镇守,他们手持桃枝,如果发现有阴魂做出了伤天害理的事,就会用桃枝将其捆起来喂虎。

因为这个典故,后世的人就在桃木上雕刻他们的容貌,用以辟邪。

同样,阴灵闻鸡鸣而避退,也是和这个典故有关。

我爷爷师承茅山,桃木剑上只刻神荼的雕像和神荼咒,二叔和我爹他们使用,只需要念咒文就行,但我不会读上面的咒文,必须以阳血做引。

眼看着进来的黑丝越来越多,都快把窗子撑开,我急忙忍痛咬破中指,用血在桃木剑上抹了一下,跳下床对着黑丝就砍。

黑丝碰上桃木剑,顿时就嗤嗤的冒出青烟,像是被火烧断一样,掉在地上化成一滩黑水,剩下的也潮水般缩了回去。

窗子外面,孙天宇脸上痛苦的扭曲着,似乎是我斩断黑丝伤到了他。不过他嘴巴张得很大,却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见桃木剑有效果,我顿时有了底气,用手电照着他,壮胆的吼了一声,又急忙跳回床上。

游泳出了事,我心里也很内疚,如果不是我带头下水,后面的事也就可能不会发生,但内疚不代表着我就要由着他来害我的命。

孙天宇在外面无声的咆哮了几秒,远离了窗子。没有了他的遮挡,瓢泼大雨顿时打在窗户上,噼啪作响。

此时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照得天际一亮,闪光下,我看到小楼后面的山地里站着一个黑衣人,他头上戴着斗笠,任由雨水淅淅沥沥的顺着帽沿滴落,像个稻草人一样,一动不动。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二叔说的话,可这才过去一年多,想害我们家的人就按捺不住了?

细细一想,恐怕我游泳出事,也不是什么巧合!

稍微愣神,电光再次闪过的时候,站在地里的黑衣人就不见了。

阴魂凶灵出现在活人的屋子里只有三种情况,一种是生前弥留之地,第二种是人为的驱入,第三种就是化形伪装,骗取到主人的邀请。

我们东方常见的是第一种和第二种,二叔的房子不会是凶宅,所以可以排除第一种可能,剩下的就只有人为驱入。

眼看黑衣人消失,我急忙挤压中指上的伤口,涂抹更多的血在桃木剑上,警惕的盯着窗子。

同时撇了一眼被花布盖住的红棺,不到万不得己,我不会开棺。毕竟供尸的时间太短,女尸未必会庇佑我,要是跟咒灵蛇鼠一窝,那我就真的完蛋了。

这时外面的雨下得更大,雷声却消停了,只剩手电昏黄的光芒,在黑夜里显得有些单薄。

但这种平静并未持续太长久,后窗就开始剧烈的摇晃,紧跟着砰的一声,玻璃炸开,一大团黑色丝线蜂拥着冲了进来。

孙天宇苍白的脸被黑丝包裹,像是放在搅拌机里的一颗人头,随着黑丝的蠕动翻滚,从狭小的窗框里挤进来。

玻璃炸开的时候,我遮着脸蹲下来躲避碎玻璃,等我站起来的时候,孙天宇半截身子钻了进来。

我大吼一声给自己壮胆,举着桃木剑跳下床,瞄着孙天宇的脑袋,狠狠的戳了过去。

黑丝蠕动,不停的挡在前面,被桃木剑一挑就化成黑水,但就在剑要刺中孙天宇的时候,一阵狂风吹来,夹杂的雨水打在桃木剑上,把上面的血水一下就给冲没了。

我心里一惊,想收回来在抹上鲜血,可那些黑色丝线逮住机会,疯狂的缠上桃木剑,顺着就朝我的手臂蔓延,那速度,完全不给我有反应的时间。

见状我只好松开桃木剑,退到门口,扯下胸前的铜钱剑握在手里。

但铜钱剑需要月华的加持才有大用,现在外面下着大雨,没有月亮,就算有,二叔也叮嘱过我不能出门。

吧嗒!

孙天宇完全的挤进屋里,掉到地上后只露出双手和头,肩膀以下都被黑丝覆盖。

那东西一沾到水,就如同拥有了生命,密密麻麻的蠕动着,看得我骨头都在发酥。这一慌神,加上平时看的书很杂乱,一时间想不起来要用什么方法来应付。

我想得敲脑壳的时候,孙天宇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八爪鱼一样扑到我身上,无数的黑丝立刻就朝我身上爬。

危机时刻,正门的窗户玻璃突然被撞碎,救过我的两条大白蛇从外面蹿了进来,甩着尾巴就去抽打孙天宇。

但这一次,它们并没有像在水潭里一样占据上风,短短几秒就被黑丝缠了个严严实实,无法动弹。

我的手脚也一样被缠,想帮忙都没办法。数秒过后,黑丝散开,两条大白蛇掉了出来,身上有数道勒痕,蛇皮都凹了下去,似乎是骨头被勒断,软绵绵的趴在地上。

杀掉大白蛇,孙天宇的头猛的伸到我前面,盯着我桀桀笑道:“好!好!好!”

他一开口,就是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神态和语气,仿佛是在赏评一件艺术品,流露出浓浓的贪婪。

话音落,黑丝就蠕动着打开,把张天宇的身体挤了出去,反过来要把我裹进去。

控主?

我突然想起来咒灵有控主噬魂的本事,吓得全身一冷。我要是被它逮住,魂魄立刻就会被吞噬。

难怪孙天宇沉水才一分多钟,漂起来人就死了。

我用力的挣扎,不让咒灵那么快就把我吞进去,同时右手不停的弯折铜钱剑,想把串铜钱的红线扯断。

剑是爷爷留下来的,上面每一枚铜钱都是古币,但不是出土之物,阳气极重。只是串在一起,被压制成了一个整体,释放不出来。

“啪!”

来回折了数次,终于是把红绳弄断,线头一散,铜钱就往地上掉,上面的阳气顿时把缠在我手的黑丝砸开。

黑丝一松,我趁机发力把右手抽了出来,抓在手里的铜钱一股脑的砸向黑球。

铜钱砸到圆球,就像是炒炒豆一样噼里啪啦的炸开,把裹在圆球外面的黑丝驱散,露出里面的东西。

圆球里是一颗女人头,五官清晰端正,没有孙天宇那般吓人,但皮肤红得可怕,仿佛轻轻一捏,她就会炸成一滩血水。

这玩意,应该就是咒灵的本体!

被铜钱击中,咒灵发出一声惨叫,从我身上抽走黑丝,落到地上再次裹住孙天宇,随即孙天宇又首挺挺的立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反应也有些迟钝,等想起来去捡地上的铜钱的时,孙天宇己经扑过来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抵到了门上。

这一次,我手里再无可用的东西。

而且我被抵在门上的时候,外面的黑衣人也爬上窗户,他手里提着一张网,蹲在窗口抬手一抛,渔网在空中散开,落下就把红棺罩住。

这……

我眼皮子狂跳,红棺要是出了问题,供奉被打断,我们家……

我都不敢想后果,急忙用膝盖抵住孙天宇,奈何黑丝实在太多,缠在身上理都理不清,更别提去阻止黑衣人。

但是不等黑衣人有下一步的动作,红棺上的渔网突然发出红光,紧接着噗的一声起火燃烧,同时棺盖咯吱作响,上面的棺钉抖动,无声的从木头里跳出来。

渔网完全过火后,“砰”的一声巨响,红棺的棺盖首接飞了起来,重重的砸在地上。

红棺一开,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死寂的紧迫感。

刚想跳进来的黑衣人立马停了下来,伸进来的一只脚耷拉着,不敢收回去,也不敢放下来。就连掐着我脖子的孙天宇,此时也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

这,这,这是诈尸了?

我大气都不敢出,看着女尸缓缓的从红棺里坐了起来,吓得我小手冰凉,小腿弹钢琴。

她坐起来,手电光正好照在她脸上。不得不说女尸是真的好看。我形容不来,只能说像是画里的仙女一样。

不过她的身子很生硬,不是那么灵活,坐起来后停了好几秒,脖子才悠悠的转动,斜看向后窗。

黑衣人也是哆嗦了下,结结巴巴道:“大,大哥,诈,诈,诈了!”

他还有同伙,就在外面,听到立刻就说:“花还没开,诈了也没事,赶紧把她弄出来!”

我听出来他们是来偷尸的,顿时又紧张起来。

二叔让我开棺,是想利用女尸的煞气来镇压咒灵,但现在来的还有人,而且他们既然敢来,肯定是有所准备,女尸怕是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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