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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不是听到过,而是这话,就是她自己说的。

昨日,在得知江蓁蓁因为一件衣裳处置下人的时候,面对怒气冲冲的江蓁蓁,她就是义正言辞这样说的:

“不过就是一件衣裳,再怎么名贵,也只是一件衣裳,大不了我赔给你一件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难不成在你眼里,人命就是如此轻贱的吗?”

想到这里,秦微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但这件衣裳它不一样!”

这可代表着她和太子之间的情意啊!

“有什么不一样的?”江蓁蓁摆了摆手,“虽说布料是上好的丝绸,但也不是寻不到一样的,你若是那么在意,我遣人重新给你做一件一模一样的就是了。”

说得那叫一个云淡风轻。

秦微被气得红了眼眶:“这件衣裳虽然可以做出一模一样的,但其中的情意呢?你能复刻出一样的来吗?”

“江蓁蓁,我看你根本就没有悔改,今日我心软来瞧你,算是我一片真心被狗吃了!”

“既然洗一天衣裳你不知道悔改,那明日,你就继续洗衣裳,什么时候知错了,我什么时候再让殿下放你回去!”

江蓁蓁并不生气,只是眨巴了一下眼睛,不紧不慢地说道:

“秦微,我今天又饿又累,还晕倒了。”

秦微皱眉:“你这都是自找了!”

江蓁蓁笑了:“怎么,在你眼里,人命就是如此轻贱的吗?”

秦微为旁人打抱不平的时候,那叫一个正气凛然,原因就是,受苦的人不是她。

金缕衣被洗破,原主得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重新修补好,否则下个月宫宴,被皇上知晓,原主不知道会担上怎么样的责罚。

只是罚小夏洗一天的衣裳不许吃饭,这属实是很良善了。

但秦微不在意啊。

反正担上罪名的人不是她。

而现在呢?

就因为所谓和太子之间的情意,她下的处罚比原主还重。

如此,秦微还能自恃自己是个良善之人吗?

秦微僵住:“你……”

她当然不会觉得自己错了,也不会觉得自己成为了恶人,她只是觉得,江蓁蓁撕破她善良的外衣,叫她很难堪。

相当难堪!

“江蓁蓁,我和你不一样!”

江蓁蓁刚要说什么,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有人来了。

若是她没有猜错,来人应该是太子。

江蓁蓁简直要为原主恶毒女配光环点赞!

她立马从摇椅上滑到地上,一脸哀切:“小微姑娘,你也知道,我以前并未洗过衣裳,我哪里知道,用力太重,这衣裳是会被洗破的?”

暗处,一华服男子看到这一幕,眸光一闪,笑了。

秦微被江蓁蓁突然的转变给搞懵了。

“只求你不要再罚我了,我洗了一天的衣裳,手都洗破皮了,又饿又累,我……我真不是故意洗坏这件衣裳的。”

“我若是知道这件衣裳对姑娘如此重要,我指定是不会用力洗的。”

不是故意的?

当她秦微是瞎的吗?

她明明亲眼看到江蓁蓁用力把衣裳扯坏的。

“江蓁蓁,你不用再解释了,我看得一清二楚,不管你怎么说,这处罚你都是必须得受的!”秦微懒得跟江蓁蓁拉扯。

于是,当太子许夜辰走进浣衣房时,看到的,正好是秦微咄咄逼人的一幕。

而惯常盛气凌人,矜贵如同天上凤凰一般的江蓁蓁,则是跌坐在地上,裙摆湿透,狼狈不堪。

江蓁蓁生得本来就貌美,娇娇弱弱的模样,更是叫人怜惜。

这还是太子第一次觉得,江蓁蓁长得貌美非常。

“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开口问道。

秦微身形一僵,回头看见玉树临风,颇有几分翩翩公子模样的太子,立马明白江蓁蓁为何突然变得那样快了。

她暗骂江蓁蓁狡猾,但自视甚高的她,根本不会愿意解释什么,只是冷冷道:“殿下,你怎么来了?”

她是喜欢太子,可喜欢一回事,她的尊严又是另外一回事。

若太子真喜欢她,便会信她。

但秦微不知道,许夜辰身为太子,亦有自己的傲慢。

他是喜欢秦微,也佩服秦微的医术,可他对秦微时常不给自己面子一事儿,其实也感到分外恼火。

他实在是厌恶极了秦微这幅冷冰冰的模样,却因为秦微的医术,不得不做出和蔼之色:

“发生什么了?为何这般生气?”

秦微脸色好看了些许,示意了一下手里的衣裳:“殿下,你看,这件衣裳,被太子妃扯破了。”

太子抿唇,还未说些什么,就听江蓁蓁娇娇弱弱的开口:“妾身不是有意的,实在是妾身以前没洗过衣裳,这才……”

江蓁蓁的示弱,叫太子被秦微打压的脸面,抬高了些许。

叫他看江蓁蓁更加顺眼:“小微,她说的也没错,你何苦跟她计较这些?”

秦微惯来活得坦坦荡荡,哪里想得到,这世上还有江蓁蓁这样不要脸、满口谎话的奸佞小人?

她愣了一下才呵斥道:“我分明瞧见是你故意撕破的!”

江蓁蓁委屈地低下头,神伤不已。

面对如此娇弱的美人,太子多少还是心软了些许:“你可有什么想解释的?”

“没有。”江蓁蓁摇头,更加哀切,“不管妾身说什么,殿下都不会信的吧?”

那模样,活脱脱一朵黑莲花。

秦微更是震惊于江蓁蓁的不要脸:“你胡说!”

太子觉得今日的秦微格外聒噪,却又不得不哄她:“小微,好了,别跟她置气了,若是伤了自己的身子可如何是好?”

“你不信我?”秦微冷冷的斜了一眼太子,“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是个胡搅蛮缠之人?”

太子多少有几分尴尬:“孤信你,但小微,你是胸有大志的人,怎么能和她一个后院之妇如此计较?”

这话多少有些贬低江蓁蓁,但太子一点不在意,反正江蓁蓁满心只有他,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江蓁蓁都会一力捧着他。

所以他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从来不会顾及江蓁蓁的颜面。

听到这话,秦微才算是缓和了脸色:“殿下说的是,跟她计较,确实是拉低了我的身份。”

太子想了想:“她洗坏你的衣裳,就罚她今日住柴房,你觉得可好?”

他觉得,这对江蓁蓁来说,已经算是极大地容忍了。

只是住一晚上的柴房而已,不比洗几天衣裳来得宽厚?

当然,江*后院之妇*蓁蓁完全没有体会到太子的宽厚,此刻她只想拧断太子的脑袋。

怎么,她作戏大半天,就得来一个今晚睡柴房的下场?

太子大哥你特么真是好生仁厚。

秦微自视甚高,冷淡开口:“殿下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太子冲她温柔笑笑:“那你先回去好生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孤就行了。”

秦微点点头,不屑地看了江蓁蓁一眼后,转身离开了。

直到再也看不见秦微的背影后,太子才走到江蓁蓁跟前蹲下,罕见地显露出了柔和之色:

“蓁蓁,你也知道,小微是孤的救命恩人,你既然是孤的太子妃,就不应该同她计较是不是?”

江蓁蓁:“……”

我是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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