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母亲坐立的身躯无力倒下。
铁柱的声带发出了天籁般的鸡叫声。
“啊——!”
怀里的幼崽也跟着啼哭起来,小拳头紧紧攥着铁柱的头发。
可恶的人类幼崽,竟然薅他绝美又珍贵的毛发!
尽管被幼崽攥得很疼,铁柱却不敢出声,把大拇指戳进了幼崽嘴巴里,这才让幼崽停止哭泣。
感染者最怕被爆头,因为那意味着彻底嗝屁。
铁柱抱紧了怀里的幼崽,瘦弱的身躯因为恐惧,蜷缩成了一团,躲进废旧的桌子底下。
“咔哒——滋。”
有人转动门把手,缓缓走了进来。
有限的视线里,铁柱看到那是一双43码的黑色马丁靴,脚步平静而冷酷,冗长的影子打在地上,大概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
仅仅只是看到那双马丁靴缓缓靠近,铁柱己经浑身抖成蒲公英。
好想变成蝴蝶飞走啊!
或者变成一只小蟑螂悄悄爬走!
最后,这双鞋子的主人在他躲藏的桌子前停下。
铁柱紧紧抱着崽,紧张地闭上眼睛。
时间静默前行,幼崽还在撮他的大拇指。
还没等铁柱反应过来,一双手忽然搭上他的肩膀,随之整个身体被人从桌子下面抱了出来。
“吼……?”
因为太过紧张,铁柱被抱出来时身体不稳,脑袋咕咚一下,撞进了那人怀里。
不是感染者那又脏又臭还没有温度的身体,而是温暖的怀抱,淡淡的烤土豆香萦绕鼻息。
耳朵刚好靠在那胸膛,铁柱听到了平静而富有规律的心跳声。
是个香喷喷的人类。
铁柱并不懂得什么叫做矜持,这个怀抱让他感觉很舒服,且没有恶意,所以铁柱下意识地往这怀里粘了粘。
“别怕,没事了。”
男人的嗓音拥有天生的冷漠感,却又满含关怀,手掌在铁柱肩上拍了拍。
刚刚,这个少年肯定是吓坏了。
铁柱猛吸了两口男人身上的香味,用脸蹭了蹭那温暖的胸膛,这才不依不舍地挪开。
他抬起头,看清了男人的脸。
这么近的距离,男人清晰的下颌线泛着晚霞的玫色。
眉毛乌黑,五官深邃,睫毛浓密,尤其那双冰蓝色的瞳孔,很像……他梦里梦到的银河。
这么倾国倾城的长相,如果笑起来,一定会格外美丽动人。
可男人的脸始终是冷漠的,又带点紧绷。
铁柱这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那天……他看中的人类么?
铁柱的脸刷地一下,肉眼可见的红成猴子妈妈的翘臀。
他是不懂矜持,但是懂得什么叫做,心跳加速。
于是他还想再蹭一蹭男人的胸膛,厚着屁股皮往前挪动。
肖屿裴静默看着地上己经失去挣扎迹象的感染者。
熟悉的衣服布料,还有女人脚腕处刻的‘平安’二字。
这只女丧尸……他一眼就认出这丧尸是谁。
可是,这里距离那座可以找到抗生素的废城,足足有100多公里。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眼前,软乎乎的银白色脑袋又要靠到他胸膛,肖屿裴不动声色用手掌挡住,拨开。
就像是拨开猫咪的蹭蹭。
冷酷,无情,又那么理所当然。
被拨开的铁柱也没有不开心,他歪着脑袋,惊讶于自己竟然能听得懂人类的语言。
我可真是个大聪明。
忽然,铁柱注意到男人的一只手握在腰间的枪支上。
“你被感染了?”
男人眼神格外冰冷。
仿佛,只要铁柱说错一句话,腰间的枪就会立刻抽出,把他的脑袋打成烂黄瓜。
铁柱害怕极了。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肖屿裴紧盯着铁柱的脸,却一时想不起来。
眼前的少年看起来胆怯又无害,面色是那种缺失营养的白,眼瞳比一般人要大上一圈,像戴了美瞳,甚至让肖屿裴想起了几年前在野外见过的兔子。
他像个刚刚失去庇护的小可怜少爷,抱着怀里的幼崽在末世里苟延残喘。
虽然人类建立了避难城,但仍旧有一些人散落在城外,过着打野般的生活。
“说话。”
肖屿裴发出警告。
铁柱鼓着嘴巴。
是啊,他们见过的。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从此再也不能忘记你容颜。
①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②,那人却在,丧尸堆里看着基友啃屁股。
铁柱无声眨巴着自己的卡姿兰大眼睛。
弱小,无助,只会吼吼吼。
铁柱点了点头,随即又拼命摇头。
他还没有学会怎么说谎,怎么狡猾地摆脱嫌疑。
如果说见过,在哪见过,在感染者堆里见过,那他下一秒就要去见旺财了。
肖屿裴死亡般的视线扫在身上,铁柱被看得不敢动弹,下一秒,肖屿裴从铁柱手里抱过孩子,放到了一边。
“上衣脱掉。”
“裤子也脱掉。”
肖屿裴用命令的语气。
--①摘自歌曲《传奇》的歌词②《青玉案·元夕》辛弃疾